印姜眸光一闪,顺势问道:“那柳夫子您这是愿意收下宰溪,让他入学读书了?”
宰溪明面上是在望着柳夫子,但是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身旁的印姜。
印姜开心,他心里也欢喜,偷摸借着柳夫子的态度也弯了嘴角。
但是他这些小动作,神经大条的印姜虽没有瞧见,坐他们对面的柳夫子,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哼!”柳夫子看着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从鼻子里甩出一道轻哼,“还得再看看!”
品行好,若是不上进,只知道一昧的寻欢作乐,那管个屁用。
他可不想收个脑子里面装粪球的恋爱脑来污了自己的名声。
柳夫子说完,便拿起自己方才看的那本书递到了宰溪的面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能记多少记多少,然后默出来。”
宰溪接过书后,印姜探着头瞄了一眼书封。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但是字迹狂野,印姜有些看不明白。联想了好半天,她才从第一个字里探出些蛛丝马迹。
“金?金……”沉吟一阵,她猛的瞪大双眼,“金瓶梅!”
此言一出,柳夫子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印姜一脸,就连宰溪,也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然后一脸好奇的看着呆愣住了的印姜。
好娘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为夫不知道的呀!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一小会儿,柳夫子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最后还是宰溪率先回过神来,摩挲着手里的书籍说了句“金匮要略”,才缓解了三个人之间的尴尬。
宰溪背书的时候,因着这件糗事,印姜埋首装乌龟,不敢再出头多嘴,省得自己丢人现眼。
但是守在柳夫子身边的福顺,却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碎嘴子。
几人都没说话了,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嘟囔了一句“字儿不认识几个,书看的倒是够野!”
你才野,你全家都野!
印姜没好气的闷着头把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喝了就让福顺给她倒,倒完又让福顺给她泡。
她要累死这个臭嘴的浑小子!
一炷香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没一会儿,宰溪就就在柳夫子的授意下,摊开纸张默写了起来。
都说男的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最好看,印姜觉得,认真写字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
宰溪长得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帅气。
他身材高大,肌肉轮廓明显,且因为肤色没有寻常书生的白嫩,泛着点古铜色的油光,所以打眼儿一瞧,会有一种阳光型男的美感。
是天生就不白嫩的吗,印姜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其实她还是觉得白点好的,她比较偏爱皮肤白皙,但是身材又高大威猛的男生,那种面孔娇弱,但是身材又相当给力的极致反差感,再配上……对!就宰溪今天刚吃完饭时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真的爱死了好吧!
印姜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捂着脸趴在桌上笑成了个马达。
“印姜丫头?”柳夫子一脸疑惑的打断了印姜的畅想。
“怎么了?”她从桌子底下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胭脂色的云彩。
柳夫子嘴巴张开又闭上,犹豫了好一阵,才最终是郁闷的别过了头,“没什么……”
他这是遭了什么孽哟,要遇见这么两个显眼包!
宰溪写的极快,丝毫没有停顿,印姜刚上了个茅房回来,隔的老远就听见柳夫子吼的像捡了钱一样。
“好啊!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宰溪的肩膀,“果然是有过目不忘之才呀!一刻钟的时间竟然看了这么多,也记了这么多,可塑之才!可塑之才呀!”
这回肯定是真的过了!
印姜蹦蹦跳跳的跑进房间,一进去就正赶上柳夫子左右寻她,“你在这儿呀!印姜丫头,不是老夫吹嘘,你夫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呀,你二人速速前去交了束脩,今日就让你夫君住到书院里来吧!只要抓紧时间,仲春的县试,他好赖得有个名头!”
仲春,二月,要过年了,三个月的时间,宰溪要住过来,他才来就要参加县试了?
消息太多,印姜一时接受不过来,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木讷的惊呼出口:“什么,还要交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