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李庭兰将这些不堪的往事抛在脑后,扬声叫了樱桃进来伺候。有了明安堂护主的前情,李庭兰合情合理的将樱桃和枇杷调到了自己身边,有事没事就让她们陪着说话,至于琉璃几人的情绪她才懒得理会。
她将樱桃叫到身边细细吩咐了一番,才又道,“你和枇杷平时出不出府?”
樱桃牢牢的将李庭兰交代的事记在心里,点头道,“奴婢和枇杷都是李家的家生子儿,父母就住在李府后头状元巷后街,我和枇杷每月可以回家一回的,姑娘可是有信儿要捎?”
李庭兰点头,“你爹娘可还在府里服侍?”
樱桃的父母并不在府里服侍,但她是李显壬特意挑到李庭兰身边服侍的,自然有自己的门路,“奴婢爹娘都在吓田村的庄子上,不过奴婢有个干奶奶在内院做管事妈妈。”
“太太大后日要在府里宴客,你回家一趟,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干奶奶,就说事关许府小姐们的婚事,”李庭兰不太拿得准李府如今的当家二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用这种办法试探了。毕竟她想回府,若是这位不赞同,她就算是回去了日子也过不安生。
樱桃曲膝应了,扬声道,“奴婢嫂子前两日怀了胎,奴婢娘托人叫奴婢回家看看呢,还请姑娘恩准奴婢回去看看。”
李庭兰满意的笑了笑,“那你回去一趟吧,既是喜事,珍珠,”她喊了珍珠进来吩咐道,“你去库里挑一匹三梭布给樱桃,那东西细软,让樱桃拿回去给她侄子做衣裳穿。”
跟着珍珠进门的琉璃已经在旁惊呼出声,“松江三梭布?给她侄子穿?”那可是好东西,她还没得过呢,“姑娘,前几日二姑娘还说天热了想再做几身儿里衣呢!”
“许福娘要做里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惦记着那边,来人,”李庭兰扬声道,“秦妈妈!”
这几日李庭兰都不对劲,昨天秦妈妈自觉差使没办好,因此不敢躲懒儿,一直在旁边的屋子等传唤,这会儿听见李庭兰喊,忙小步跑了进来,“姑娘?”
“你领着琉璃去二妹妹那里,就说这丫头在我这儿也一直惦记着她热了冷了,不如就让她去二妹妹那里伺候吧,一个丫头还在我这儿玩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一套。”
说罢她又向樱桃道,“你和枇杷过去看着她收拾东西,凡是我猗兰院的东西一丝儿也不许带走,”她阴阴的看着已经面色惨白的琉璃,“免得我这小地方的东西再恶心着了琉璃姐姐。”
珍珠见琉璃跪了,也跟着跪下,“姑娘息怒,琉璃向来说话不过脑子,她没有旁的意思的,姑娘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李庭兰可不想身边再留着这么个祸害了,便是珍珠,她也没有多少好感,这丫头老实不藏奸是真的,但她心里也没有自己这个主子,当着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执行的却是叶氏的命令,“怎么?你舍不得她?要不你跟着过去算了,反正你是太太的陪房,服侍二姑娘正合适。”
秦妈妈正犹豫该怎么劝李庭兰莫要把事情闹大,樱桃和枇杷已经行动了,她们往珍珠和琉璃身边一站,“两位姐姐请吧?别叫我们为难。”
自己绝不可以被送到紫芝院,若是从这里出去,她还哪还有好出路,琉璃什么也顾不得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冲,她得去和老太太说,这个家能管得了李庭兰也只有老太太了。
“不用拦她,”李庭兰微微一笑,看着地上的珍珠,“你也去吧,该找谁告状就找谁告状去,我也想看看许家怎么罚我这个李家大姑娘。”
看着珍珠哭哭啼啼的出去,秦妈妈一脸为难,“姑娘,万一太太怪罪……”
“怪罪?怎么个怪罪法?不给我吃饭?罚我跪?还是,”李庭兰目光幽幽,“要了我的命?”
秦妈妈被李庭兰的话吓的咽了口口水,欲要说什么,跟着琉璃出门的樱桃已经转身儿回来了,“她们不敢,咱们姑娘不是姓许的,许家的家法落不到咱们猗兰院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