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留白式落幕。
很新颖,也令台下观众久未回神,直到前方不知何处响起第一道掌声,台下观众才回过神,一时掌声如潮迭起,回响不绝。
而观众席首端,西装革履的男人目光紧紧追随着那缕随光而散的金绡软纱。
稍一侧首,对上另一双不掩惊艳的眼眸,晏朝聿目色倏黑。
周文礼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对视三秒,他礼貌一笑,紧跟着起身,欲往后台而行。
却不曾想,刚走到长廊,便再次直面相逢。
“晏总,好巧。”
晏朝聿指尖燃着幽幽一抹焰光,眉眼冷淡睥过眼前男人:“周律这样不累?”
“香港、巴黎、意大利,最后是瑞士。”周文礼扶着镜框,漆目微转淡声细数:
“比起晏总这段日子不辞辛苦,辗转多地,连巴黎峰会都不惜提前离席只为赶赴机场截人。这样算起来,我又怎敢喊累。”
空气静半晌。
晏朝聿指间蓝焰燃成半截灰段,廊间若有风,一拂便可将这截烟灰吹落地毯。
他的眉眼深刻而浓重,一半轮廓拓下阴翳,周身气度令人心惊肉跳。
壁灯忽明忽暗,擦亮了他灰蓝的瞳孔,蒸腾在空气里喧嚣的杀戮气息须臾消散。
晏朝聿态度宽和道:“我哄自己老婆,算什么累。倒是周律师,身为中懿合伙人之一,手中要查看的案卷文件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周律师不急着处理,反倒以工作之名,屡次三番在异国他乡偶遇别人的妻子,我若像周律这般会装,或许也可免去太太为我忧心。”
周文礼摁在鲜花丝带上的指腹紧了紧,微笑:“晏总这般人物都有闲时哄人,我来一趟瑞士度假又有何妨?今日既遇见晏总,便不得不催促晏总早日将温小姐给您留的合同签好,毕竟是温小姐委托我的合同,我总得尽些力。”
指间半截烟直接被他掐灭,一抹火光化为他指腹一道黑点,晏朝聿立在原处,朝着周文礼得方向一抛,残烟越过那道身影掷进对方身后垃圾桶。
少年时,他也曾钻研过一段时间骑射,准头精确,从无失策。
晏朝聿目光睨过被烟灰沾污的一支鲜花,唇角扯开笑意说:“不好意思,周律,你的位置有些挡路。”
敲金击玉般的嗓音回响在这片走廊。
光源沉浮,一道长影越过另一道长影而离去。
截胡这种事,在晏朝聿过去二十八年岁月里,向来只有他对别人,从无别人能在他手中讨一分便宜来。
步入后台休息室时,温臻正坐在化妆镜前整理发鬓。
晏朝聿深目微眯,整间休息室甚至不需要他派人清场,雪白明亮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凝注着妆镜前的那道窈窕身影,罗裙迤逦,为舞台效果而朦胧若现的软纱面料,她正搭着腿,足尖摇晃金铃,镜中人乌发雪肤,红唇冶艳,卷翘睫羽翕张,那双乌眸里无尽柔意,再联想到她在舞台上的勾人模样,心中顿然生出一种摧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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