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回来时房间已经清洁干净,又开窗透了气。虽然不是什么清洁的味道,如果不是他执意要请医生,其实她宁愿留着气味在,这会让她觉得格外安全。趁医生来之前,她让他洗了个澡,所有他的气味才终于消散干净。
医生来的很快,从他打电话到开车过来,前后总共不过二十余分钟。
房铃揿响时,西泽才刚从浴室出来。
这位戴眼镜,讲着纯正英国口音的中年女士,从进门起,就没给过西泽半分好脸色。
一见他湿漉漉的头发,立刻像个舍监一样凶狠的呵斥他把头发擦干,否则非常失礼。
西泽也不辩解,立刻站得远远的用毛巾擦干头发。
检查开始以后,英国女士对西泽兼具舆论压迫与学术说教式的批驳才拉开序幕。
她无比愤怒的教训他:“我猜你根本没有做什么前戏,就慌里慌张的开始了。你们这种没轻没重的年轻人我不知见了多少,恨不得能样揍一顿。”
见他认错态度不错,医生女士接着进行了更细致的指导,最后补充说明:半小时一小时都不为过。
轮到淮真,女士立刻变得温柔无比,像对待一个两岁小baby一样哄她说,“没事,问题不大,明天就好了,不用吃药。该吃吃,该喝喝,就别让他碰就行。”
临走时,医生还是留了一点止疼与消炎药片,又特意警告西泽一次,小心着点,起码一周不能再那啥啥。
淮真盯着他表情,看着好玩,小声笑起来。
送走医生已经快夜里十点,这一晚的auction当然是错过了。西泽去给她买卫生裤,她不肯自己呆在旅店,一定跟了去。美国二十四小时的小便利店真的不少,他非开车二十分钟载她去了个远的,几乎快到银泉。
城市周围也没什么好看,黑洞洞亮着灯,街边孤零零一家造福附近居民的二十四时便利店,停着辆水鸭色过路车辆,驾车人进店买干粮买烟,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客人。店主自己干脆也出来了,靠在门口大树上吸烟。夜半三更看到一对小情侣,了然于心的一笑,以为他们来买干好事的东西,没想到买了一袋女士用品,也挺纳闷。
买好东西,两人差点都忘了饿,又请店主开了烤箱烤出两只热狗,两人分一瓶可口可乐喝。
两人并坐椅子上,面对窗户悄无声息吃东西。外头风很大,吹得一圈落叶卷了店主一身。他骂了一句脏话,又回头冲两人抱歉的笑。想了想,特意走过来夸奖道,“你们的纹身很别致。”
西泽对他道谢,难得没多讲什么冷笑话。
淮真自己低头看了眼,字正是最显眼的时候。这不知怎么使得她格外的开心,情不自禁眯起眼笑起来。
“笑什么?”
“不知道。”
“不生我气吗?”
“我生气什么?”
他看了她一阵,“你真傻。”
她笑起来,故意笑得很傻。
他也笑了。
“你又笑什么?”
“想起你。”
“我什么?”
“像绸缎。”
烤热狗上的蛋黄酱沾到她嘴上,她“嗯?”了一声,没听懂。
他伸手替她擦掉,移开视线,盯着玻璃窗外的水鸭色菲亚特家用车微笑起来,再次重复,“像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