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点头,“我亦是这般想的。”
裴长洲没再谈案子,他面色不太好地道,“我姑父来探望过我两回,让我搬到崔府去养伤。再过两日,就能挪动了,到时候我想见你一面怕是更难。”
何月虽然觉得这样也好,但还是直言不讳地说出对崔府的怀疑,“你到了那边要特别小心,说不定这次你被刺杀,就是他们搞的鬼。”
裴长洲摇头,一脸云淡风轻地道,“不会的,姑父是朝廷命官,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崔府真想弄死他,早在他刚来京城投奔时,往他饭菜里下点毒不是更好,神不知鬼不觉的,用不着大费周章在街上刺杀。
何月不太相信,“我曾夜探崔府,崔佳蕊招认说有一个黑衣人胁迫她将你约出去。”
裴长洲语句平静,“她是个普通闺阁女子,被人胁迫才做下此事,不能全怪她。”
何月不同意了,“你出事后,她直接逃回家,并对崔母撒谎说她在半路遇到相熟的姐妹,早就和你分道扬镳
,并不知你的情况。”
裴长洲望向窗外,轻轻一叹,“表妹年纪小,这次的事不与她计较,我不会让她有第二次机会。至于崔府,并无他们要害我的证据,就是有,我亦不能将他们如何。”
他原本该是裴府庶子,他的生母云晚棠是上官送给他父亲的扬州瘦马,她出现后,就得到了他父亲的宠爱,很快生下一个孩子,可惜她却难产而死。
他父亲将他记在嫡母梁芊荷的名下,让他用嫡子的身份生活,可梁芊荷恨透了他生母,并没有将他当成亲子,反而处处为难苛待。
他父亲对他还不错,可身为知府,公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顾及到他。要不是有老忠伯,他未必能活到今天。
他不愿相信刺杀这事与崔府有关,若有,他亦不愿让父亲为难。
何月陷入沉默,她完全了解裴长洲如今的处境,只是她也只能帮他查清刺杀背后真正的幕后黑手。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多破些案子,让宋云涉看到她的能力,早日将她提拔上去。手底下有人,才好办事啊。
老忠伯这时端了药来,“少爷,该喝药了。”随风飘来的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裴长洲毫不迟疑地接过,直接咕咚咕咚地喝完,然后将碗递给老忠伯,“辛苦了。”
何月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这药她光闻着味就觉着苦,他居然眼也不眨地就一口干了?难道他的味觉……失灵?
“长洲,这
药不苦吗?”
裴长洲抿了抿唇,淡笑道,“很苦,所以你在外头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然就要喝许多苦苦的药。”
何月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连忙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冲一冲嘴里的苦味吧。”
裴长洲不忍拒绝她,就着她的手将一杯水尽数喝完。
何月做完这事,又觉得会不会与他太过亲密了些,算了,就当是让他心情好些,伤能好快些吧。她暗暗警醒,以后得多注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