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动不动,并不打算让开,声音嘶哑地道,“仵作已验过了,她
就是中毒而死,还有什么好验的?”
何月耐着性子向她解释道,“现在有一个新线索,需要求证一番。”
王氏怒气冲冲地道,“你是怎么办案的,要是发现一条线索就开棺一次的话,谁家能禁得起折腾?”
何月见她说不通,于是朝拿云问盏示意道,“王夫人太过思念女儿导致悲伤过度,你们扶她到一旁休息一会儿吧。”
拿云问盏立刻上前将王氏搬开,随着她来的那些丫鬟都只默默围在一旁,并不敢做多余的反抗。
“何月,你太过分了,我要去告御状。”王氏挣扎着大喊大叫,“我要让皇上将你的官给撸下来,看你还怎么张狂。”
何月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被影响到,还催促开挖的衙役道,“你们赶紧的,不要耽搁时间,咱要速战速决!”
她这话一出,拿着锄头的衙役更卖力了,其他人也不敢闲着,都在帮着搬泥土,收墓碑,搭棚子。
“锦意啊,娘对不起你,让你死后还要受此磋磨,娘好恨啊!”
王氏声音本就嘶哑,最后竟喊不出声来了,整个人瘫软在丫鬟的怀里,只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何月。
一口黑漆棺材慢慢从坑洞里起出来,棺木被打开,一具身穿红衣的女尸呈现在众人眼前,仵作上前将验尸的东西都一一摆放好,开始对着女尸从头到脚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仵作旁边还跟着一个青年,他拿着
一个小本子,记录下勘验的过程,还仔细观察着尸体每一处的不同。
他应当就是老仵作培养的接班人。
何月凑上前去,认真地看着两人的动作,其他衙役见了头皮不由地发麻,这尸体才埋了没多久,腐烂的气味很重,这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她再怎么厉害,终究只是一个年轻女子,竟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忌讳?不知不觉中,何月的形象在众手下的心中莫名地更加高大起来。
“检查一下,她是否有孕在身?”
四处安静的时候,何月这清冷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晰,王氏一听瞬间又挣扎地想站起来,想对着何月再破口大骂,奈何身体实在不争气,刚撑到一半,又无力地瘫倒下去。
仵作的手颤抖着,重新开始检视她身上的各个部位,包括腹部,最后摇了摇头道,“回大人,此女没有怀孕。”
何月正想说什么,那边王氏突然怪叫一声,两眼翻白,身体抽搐了一番,就晕了过去。她那未出口的话就变成,“快,你们先送王夫人去看大夫!”
拿云跑到大路边将马车拉过来,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将王氏抬上车,车夫将马鞭一甩,那马吃痛,嘶叫了一声,带着马车就往前飞奔。
何月收回目光,对正等待她下一步指示的众人道,“验尸结束了,现在将尸体重新收殓,下葬。”
官府开棺验尸时,一般都会请一些道士来做法事,算是抚平
死者被打扰的怨气,也是给家属的一点安慰。于是,众人就继续忙碌起来,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出来之前,把该做的一切都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