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趁着没人时把他拉到大礼堂去排练。
时陆记得有次他在上面弹琴时,她突然莫名其妙问过他这么一句话。
“鹿鹿,你开心吗?”
他当时在专注按着琴键,闻言头也不抬,不假思索“嗯”了声。
冬夜的校园,安静寒冷。
他久久没有出声,千萤已经被这种压抑的气氛击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她吸着鼻子,拉着他袖子就差痛哭流涕。
“鹿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你教我弹钢琴,自己也能抽空练一下,我好久没听到你弹琴了。”
时陆走的时候把那台钢琴留在了云镇。
像是绝然的和什么东西斩断了最后一丝联系。
他回来没有再碰过一次琴。
千萤曾经在书房不小心看到一本相册,里面有他拿着奖杯满脸笑容的样子,有他坐在钢琴前专注沉浸的身影,还有他在台上和底下无数观众的合照。
从小到大,占满了整本相册。
翻到最后,她才知道那台钢琴是她妈妈送给他第一次获奖时的礼物。
徐菀瑜当时在讲台上让她报名钢琴表演时,鬼迷心窍的,她脑中就闪过一个盘旋了许久的念头。能让他再碰碰钢琴也好。
千萤冻得发抖,一方面是冷的,另一方面是怕的。
时陆一直没有开口,脸庞沉浸在树影里,捉摸不定。
她拉着他袖子的手已经僵硬,千萤甚至想要不干脆对他胳膊抱上去,他要是还生气就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
“冷不冷?”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淡淡询问声,千萤愣愣抬起头,没反应过来,“啊?”
时陆反握住她拉在自己袖子上的那只手,一片冰凉。
他皱起眉,把她的手塞进外套口袋。
“手都冻成冰块了,走快点,上车回家。”
他拉着她大步往前,千萤小跑着追上去,惊喜问:“鹿鹿,你不生气啦?”
“谁说我生气了。”
“那你刚才一句话都不讲。”
“不想理你。”
“啊”那还说自己没有生气
“我错了。”千萤自古以来认错第一名,好脾气道:“你别不理我。”
时陆冷哼一声,把她的手往口袋里更深地捂了捂,傲娇地扬起下巴。
“看你表现吧。”
“我心情好就理理你。”
“好的好的。”千萤忙不迭地应着,跟上他,讨好道:“鹿鹿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