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寒二,带着宋栗继续猪突猛进,在夜色的山林里快活。她是大自然的孩子,虽然她总爱说着人类要学会合理使用工具,但自己却明显是另外一种活法儿。
寒江雪歪头,和闻嘲风实话实话:“没什么,钓鱼很开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钓起来龙爷时的那种,呃,宿命感。”寒江雪挠挠头,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很难找到准确的词汇来形容,但他就是很明确地感觉到了不一样。“我当时大言不惭的相信龙爷属于我,而现在我对这些鱼的感觉只有它属于饼。”
嗯,鱼头泡饼,寒江雪今晚、就现在,必须吃到这道菜!
闻嘲风心里因为下午寒江雪摸了别人耳朵的不舒服小情绪,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地烟消云散,心里再也不闷闷地堵着了。果然,寒江雪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什么食铁兽,什么毛茸茸,哪里有鱼重要呢?!
不对,龙!
他是龙!不是带鱼!
他不是大傻子鱼!
一行人比预计的晚了不少才回到山庄,寒武侯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早早地蹲在山庄大门前的一块圆柱形平台上,像脊兽一样半蹲着眺望远方。
寒江雪远远的看见时,脑海中的记忆也开始跟着再一次翻涌了起来。
在江左的老家,雍畿的侯府,大门口好像都有这么一块莫名其妙的圆柱形高台。寒江雪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大启的特色建筑,或者类似于门楼一样,是有什么级别的相关规定。如今再看,他总算懂了,这是他爹自己给自己整的专属位置。
它可以让他永远遵在最高的地方,看到儿女回家的路。
等看到人来了,寒武侯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从柱子轻轻跃下,带着满脸的大胡子和笑容迎了上来,也不问怎么这么晚,只是说:“今天收获颇丰啊。”
“那是。”寒二和寒武侯既相似,又不同。她学了他的自信,他的洒脱,他的气场强大,却走出了完全属于她寒一世的路。
而这正是寒起想要看到的,他的孩子像他,但又不是他,并终将超越他。
“有遇到什么麻烦吗?”几人一起进门的时候,寒武侯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今天家里可真是热闹,来来回回来了不少人,也不说到底谢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劲儿地给送东西。当然,说了感谢人——寒小将军。
寒起知道女儿又做好人好事了,但却更关心她有没有因此给自己惹来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毕竟涉及的贵女太多,总感觉像个大事。他这个老父亲虽然老胳膊老腿的,可终究还是有点人脉。
但寒二却大步流星的挥挥手:“老头,你就在家好好颐养天年吧,人神医怎么和你说的?不能累着,也不要操劳。你能够长命百岁,就是帮了我大忙了。今天就是给大公主帮了点小忙,这都是她伴读送的。”
寒起这才放下心,大公主的品性他多少还是知道的。那看来确实没什么大麻烦,说不定是什么沙雕乌龙事。那他就不用多问了。
“说起来,”寒二就像是寻常唠家常一样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她爹,“那个郑青鸾是个什么情况,您了解吗?”
“郑青鸾?”寒武侯一时间都没能对上号,朝中姓郑的大人可太多了,不过叫青鸾这样名字的倒是比较少见,“女官吗?”大启有女将军,自然也有女官,只不过这一代没有出什么特别出名的女官,倒是向家有个新收的女门生,据说势头很猛。
“……男的,大公主的表哥。”
一提起大公主的娘家亲戚,寒武侯总算有了模糊的印象,只不过评价不高:“一家废物,妄图靠着女眷走外戚路线,好看是好看,但脑子不够数。想再复刻一个郑贵妃而不得。”
皇帝若真的贪图美色,又怎么会宠郑贵妃这么多年?
也就郑贵妃傻,才拿这个主家当真正的亲戚走动。要寒武侯说,他们可都是郑贵妃发迹后才攀上的,以前郑贵妃在乡下种地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当然,郑贵妃不会这么想,因为她能够从老家来雍畿当宫女,就已经托了远亲的福。
只不过郑贵妃正是因为拿他们当实打实的亲戚,反而不怎么愿意和他们结亲家。因为郑贵妃颇受先帝和皇帝的洗脑,觉得近亲容易生出傻子。
她已经够傻的了,不想未来的孙辈更傻。
寒二的眼睛更亮了,她看待这事的角度明显不同:“哦?意思就是说,他们家不要什么脸皮,好控制,还明显接受卖儿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