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你嫌丑啊?”
叶存山已经学会了顶嘴,不仅不正面回答问题,还要给云程挖了个坑,“你嫌我黑?”
云程不跳坑,顺便给叶存山添了把土。
他抓着叶存山的手,撸起他的袖子,手往他小臂上一搭。
白的被衬托得越白,黑的被衬托得越黑。
叶存山:“……我学习了。”
云程笑出了声,给他解释了下这东西是给谁的。
“就怕到时候杜家人跟程家人碰上,这东西放出去对比太明显,叫人没脸面。”
叶存山重点错误,“所以那小屁孩儿今天从你这里拿了一个烟花,还得了两个挂坠,只用夸一句‘大嫂你真好’?”
云程:“……”我没说,你为什么会知道。
叶存山说他傻气,“你这样,我以后得把你绑裤腰带上系着,丁点儿大的孩子都能把你哄得团团转,以后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云程说他也不是那么笨,“我对别人不见得多好。”
叶存山不说。
他觉得云程对大部分人都很好,不知道哪里来的善心。
还好他没说,不然云程也要跟他掰扯掰扯这个善心。
因为在云程看来,叶存山这种自己日子没多好时,还会帮助他人的品格才更加难得。
晚上叶存山说糖浆要喝完了,问云程能不能给他换一个,“太甜了,喝了以后老想喝茶解腻。”
喝了茶,又睡不着。
云程就想起来桃源酒,他说:“得看你表现啦。”
叶存山知道这表现是什么,次日中午回家,就拉着云程去小院里坐好,给云程掏耳朵。
云程心满意足,给他开了桃源酒,叫他省着点喝。
“喝多了误事。”
叶存山知道,就饭间半杯酒,很有分寸。
吃着饭,存银蹦蹦哒哒过来了,跟他大哥碰了个面,兄弟俩日常拌嘴。
存银不跟他一般计较,给云程说过的话,又给叶存山讲一遍:“庆阳哥回来了,已经走礼下聘完,等着挑个良辰吉日上门娶亲,可威风啦,我那天一定要请假回去看看!”
毕竟他也是立志要招婿的人。
同时也守诺,答应过云程,听到云仁义家不好的消息,他都会告诉云程,这会儿也叭叭叭快速讲了一遍,赶着叶存山没去书院前,也叫他听了个乐子。
叶庆阳备了厚礼,聘礼也有十八两银子,东西算下来得有二十二两左右,这还不加成亲的酒席。
罗旭近日请了假,也在忙这事,去找庆阳找得勤快,东西是没多少,只第一次见家长时备的礼齐全体面,后头都是自家做的面食,包子馒头,也包水饺送来。
家里富裕,好好的书生,也不会去当上门婿。
他心意到了,态度在这里,就能让好些人家发酸了。
特别是叶忠家。
他家娶媳妇,还不如庆阳招婿顺利,自然更气。
族兄弟里,现在领头的是叶旺祖,叶忠说要去拿回聘礼,叶旺祖叫他随便,“别闹出事,你们爱咋折腾咋折腾。”
村子小,大姓团结排外,一般遇见这种事,多半是小姓让步。
哪知道云仁义那一家子是受了什么刺激,被人堵着门,小菜园都给嚯嚯了,也没低头服软。
云仁义是咬死了不退聘礼,“媳妇就在这里,我又不是不让你娶,你闹什么?你得了造纸作坊的活儿就能过河拆桥?你以为你拿十两银子去找云程,他就会答应让你进去干活吗?那不还得是他娘亲的玉簪!现在你因为没给你玉簪闹着要退亲,你说说你有理吗?”
叶忠就没打算跟他讲道理,不还聘礼就砸,自己拿。
云丽丽已经帮家里做了好几天的蜂窝煤——她起初是做藕粉,嫌弃煤炭脏,后来是做藕粉实在太冷,做蜂窝煤好歹能用铁锹搅拌,才改换了活计。
冬天里不好洗澡洗头,她现在身上脏兮兮的,待在角落看着家里闹腾腾的样子,就不知道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