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愿意说,也是这事说不明白。
柳小田心里还有郁结,觉得他的不幸是从孕痣浅淡开始的。
后来不觉得了,感觉孕痣浅也有浅的好,跟元墨过日子,总比在大师傅家里好。
就是想怀娃,一直怀不上。
初时还高高兴兴,说着说着就哭了。
云程给他递手帕,“现在不都好了?你们以后日子好着呢,他们都羡慕不来,等元先生考中秀才,你们也回蔚县一趟,带上崽崽,扬眉吐气。”
柳小田摇头,“我以前就这样想,现在不了,他平时辛苦,又读书又挣钱的,别家书生不这样。我们出来安家时,没人看好,不看好就最好了,我还怕他们不嫌路远,找到府城缠上我们,出来了,就不回头看脏东西了。”
就是元墨写话本的事,云程之前给他写过夸夸,写过经历,会被人认出来。
柳小田擦擦眼睛,“我们上头都没父母,孝义压不住。”
那就挺好。
这些话说出来,他心里松快很多。
还不好意思,“拉着你说这些糟心话。”
云程拍拍他手,“没事,朋友之间不就这样,我也会跟你说不开心的事。”
柳小田能把过去的事想开,就最好不过。
云程需要安慰他的是别心疼银子,“没了还能再挣,换个正经住人宅子,家里能请人洗衣做饭,元先生的小书童也能常来,读书写话本都要省时省力许多。”
想想好处,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柳小田应下,看快中午了,知道云程还要回家看圆圆,没留他吃饭,跟云程小声说了一句,“我其实想这一胎最好是双胎,太难怀上了,怀了就多生一个,免得以后遗憾。”
云程对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喜事连连,云程跟庆阳、钱满盈,把《王家村》第一幕的稿子画完,调整格子彻底定稿后,杜知春家的柔娘也传出了喜讯。
他比元墨要高调许多,当天就下了请柬,要请人到家里庆祝。
是好友,这面子要给。
云程自己怀过,备礼都是孕期用着觉得好的东西。
比如舒适的布鞋,软硬适中的腰枕,还有宽松柔软的松紧带睡裤。
柔娘是女人,可以给睡裙。
自家扯布,他跟存银一起赶工,做了两条。
柔娘家里不缺银子,要是合适,能自己再找裁缝做。
柳小田跟他家来往不多,是元墨跟杜家关系好,这里要走动。
就抄云程的作业,庆阳也要抄作业。
三人就把鞋子、腰枕、睡裙分分,一家送一样,凑齐了全套,挺好!
庆阳不知是哪里听来的话,说摸摸孕肚能沾喜气。
他不好摸柔娘的肚子,这里结束后,就跟柳小田回家,在他家里待了一下午,纯摸肚子,摸得元墨这佛佛的性子眼神都怪异了起来。
六月底,家里来了个驿卒小哥,说明日有人要去槐城,问他家有没有东西要捎带,最好今晚之前送到,明天城门一开,驿卒就走,是来不及送的。
跟上回一样,能带点轻便的东西。
家里就存银会给陆瑛写信,年边寄过一回以后,再没寄过。
六月底四舍五入也是七月,陆瑛的信件还没来,存银藏了心事跟碎碎念的日记本不愿意交出去,就说没有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