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一直有通信,存银跟柳小田学做饭的手艺,云程在信里说过,程文杰吃过感觉挺好,说他在京都开个酒楼也不错。
存银不要这个,“我拿这手艺去开酒楼,那我还是小老板吗,那不就是后厨的大师傅,成天在后头颠勺,累得慌。”
说白了,开酒楼,不需要老板会做饭,他请大师傅就好了。
程文杰说京都这边,开个酒楼要比裁缝铺子好,“这地方跟府城不一样,我妹妹,买个首饰,不说这首饰花了多少银子,是时兴的样式,要说是金玉首饰铺里买的。我娘,叫人来做衣裳,不说料子不说花样,要说是某某裁缝铺做的。”
买首饰,金玉首饰铺一家独大。
做衣服,就三家风光。
存银看云程,云程给程文杰说,“咱们在府城那边,出去下馆子,吃个饭,不说吃了什么什么菜,要说去了某某酒馆吃,说一个第一楼,旁边人都要过来围着听他吹牛。”
程文杰听着笑,不继续劝说,“我大哥已经看好铺面了,京都铺面卖得快,我家先买下来,暂时是在搭着卖其他铺子里的货物,你们来了,忙完后就去看看,合适的话就把地契拿去。”
这事到明天上门拜访后,再详谈。
饭后程文杰没留下叨扰,给他们时间收拾东西,自己先回家,给家里说说情况。
厨房在烧热水,云程叫奶娘过来,待会儿先给圆圆洗,叫冬桃随后,两个小孩子先收拾了烤头发,大人就再等等。
这里洗澡间是在后院主宅的侧面,洗完出来是在屋子里走,不像府城那边,出了耳房,还要在风里吹一阵。
存银说这个好,“冬天洗澡能暖和些,等到转暖后,再请人做个竹床,咱们还是能躺着洗头发。”
前院里留了空地,暂时没种菜,看他们是要种树还是种花,都随便。
云程叫存银去种草,“书籍我们都是整理好带过来的,我按照顺序拿出来就行,你不用帮,你去把你那些草挪出来,别在花盆里给养死了。”
路程用去十几天,他们又被大雨困在了码头七天,那草是提前挖出来的,再拖拖,还真可能死掉。
这次是定居,宅子是圣上赏赐的,没可能卖掉,存银就要做好规划。
草扎根以后,占地面积会扩大,霸道得很,一圈圈的将草面覆盖。
存银还想自己种点青菜,家里下个面条,摊个饼子,不用出去买。
左右看看,就拿铁锹,在菜园一角,挖了两条小道出来,分了一块方形地,出来种草。
叫温故给他找来了石头填缝,这样就不会往菜园这边长。
叶存山这时回来,瞧见了,就顺口说:“把旁边那一块也划出去,你种种别的,京都比府城冷,今年都下过两场雪了,也许你能种出朵花。”
存银应下,“你吃了没?我给你留了饭,在炉子上热着的。”
叶存山在彭先生家吃过,不用再吃了,“放着吧,我也没吃饱,晚点再吃。&ot;
临时去的,家里没准备,做饭炒菜,又出去买了包子馒头还有饼子。
彭先生回来,小辈就都来了,拖家带口的,好几个小娃娃,叶存山不缺那口吃的,没跟人争,回来还得跟云程商量商量,今年怎么都要抽出空闲,腊八节后,去看看,年后也要去。
“彭先生家还成,这两年攒了银子寄回来,屋子都修缮过,房顶加固了,风雪都不怕,不漏风漏雨,米缸也满满的,日子过起来了。就是邻居、亲戚,还等着看笑话,讲话阴阳怪气的。”
都知道彭先生得罪了人,见这么个有学问的人,混得不如普通老百姓,大家就开心。
看他又要起来了,就要拿从前的学生说事,说人家出息了,就不会惦记他了,要老死不相往来。
言语伤人。
两家离得远,叶存山送人回家前,是有想法,冬季就少点来往,恰好他也是要备考,没多少空闲。
现在看来是不行的,所以路上他又想了想。
经常去,是做不到,天气恶劣起来,来回跑的,彭先生还要说他。
就到家里要准备年货,开始洒扫的时候,他就抽一天空闲,去家里给人干干活,把态度摆出来。
“晴天的时候去就好了,”云程说,“总不能一下闷头读几个月,那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吧?”
拿忙着读书没空去看恩师当理由,那就别怪别人讲话难听了。
他回来正好,云程把目录册子给他,连着报了几个书名,叫他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