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芒珥倏地将手里的助听器举起来,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她恨不得摔碎了它。
举到半空之中,紧攥着那小巧的器械的手指泛白又发抖。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哆哆嗦嗦的。
半晌,苏芒珥无力地垂下手,手里的助听器因为指间的松开,自然地掉落在地上,被风吹得往前移了些。
她舍不得砸坏。
因为很贵。
好可笑,好悲哀。
连火都不能对自己发一通。
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一串串豆大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决堤般地控制不住。
她紧紧咬着牙关,肩膀耸动着,偏不哭出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忽然响起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有人靠近了。
漆黑的身影在她的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缓缓捡起躺在地上的那对助听器,在手里擦拭着尘土。
苏芒珥缓缓抬眸,满眼愕然地看着单膝蹲在她面前的聂凛。
几日没见,他似乎有些消瘦,依旧穿着黑衣黑裤,周身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沉稳气息。
聂凛蹲着,几乎与她平视,看清了她那双哭肿的水眸以及苍白如纸的脸色。
眼底犹如一汪被激起涟漪的墨,变得混沌又沉郁。
对视片刻,他忽而扯了扯唇线。
下一刻,聂凛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又好听:“苏芒珥,你哭成这样怎么都没个声儿啊。”
湿润的眼瞳里含着难过和委屈,苏芒珥喉咙发酸,一说话声音有些沙哑:“谁规定哭一定要有声音的。”
他挑眉,直接说:“我规定的。”
“下次实在要哭,就哭大声点儿。”
“这样我听见,就能找到你了。”
苏芒珥本就酸涩的心情因为他的出现更显脆弱,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想起她之前对他那样残忍的言行。
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明明都那样
聂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着。
苏芒珥没忍住,又一股热泪簌簌掉了下来。
眉宇之间不动神色地蔓延着心疼,聂凛无奈地抬起手,将手掌里的助听器递给她,同时说:“别哭了,跟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是谁又哭了呜呜呜,是我!
聂凛:珥珥伤我千百遍,我待珥珥如祖宗
白白:今天先不骂你了,凛哥真是绝世好男人绝世大情种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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