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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便从府外寻了大夫,问有没有安神的药。
经此一事,我也长了个心眼,谁知府里的大夫有没有被人收买。
看诊的时候,大夫有几次欲言又止。
我命小蝶拿了一颗珍珠塞进他袖子里:
[老先生,但说无妨。]
[夫人燃的香料似乎会和这院子外的芙蓉花相克,时间久了,便会让人心智迷失。]
大夫说完不等我反应,便告辞退下。
我遍体生寒,是暮云,她好毒的手段。
小蝶也很后怕:
[主母与妾室,向来是你死我活,王妃可不能手软。]
我点了点头。
抬头看着那一片芙蓉花。
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事,从我踏进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由不得我了。
纵然我与世无争,怀璧其罪,只要我还是王妃,这些女人就要处心积虑把我铲除。
我防得了一个暮云,便会有第二个暮云。
我的敌人从来不是妾室,只要萧景还是王爷,他就会源源不断地带进女人。
要想保住我的命,我的荣华富贵,不是要斗倒多少女子,而是萧景。
只有——萧景死了,我才能真的是萧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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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声张,悄悄让小柔换下了香。
奇怪的是,这几日暮云并未出现在我面前。
我端着绿豆汤去萧景书房的时候,听到暮云的啜泣:
[王爷,暮云肚子里是您的骨肉,不能因为夫人没有孩子,就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呀。]
大靖国律令,第一个孩子必须是正妻的。
我推开门,看到跪在地上的暮云满脸泪珠。
她爬过来抓住我的裙角:
[王妃娘娘,求求你,留下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吧。]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若我同意,她便能留下这个孩子,从此母凭子贵。
若是不能留下,萧景以后见到我便想起这个苦命的孩子,从而让萧景厌弃我。
我把绿豆汤放到萧景的书案上,把暮云扶起来,柔声道:
[妹妹你怀孕了,快起来,地上凉。]
暮云怔了一下,不肯起来
:[姐姐,您行行好,就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我给您当牛做马,只求孩子平安。]
我走到萧景身边,握住他的手,柔柔地看着他:[阿景。]
许是我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如今暮云又在我之前有了孕,他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