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只是问问她,看她想不想吃。”
沈昭城撩下眉峰,慢条斯理地再度舀起一勺,添到乔见碗里,“来。小乔。”
他后面两个字咬得有些重,带了些不明的意味。
乔见扯起僵化的嘴角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他肯定是生气了!明明知道这就是打击报复!
乔见本来叫他名字就很尬,如今整个人更是头皮发麻,给自己嘴里送了两口饭,低头掩盖自己发烫的脸。
沈龄再次向她抛来话题,她应答得也不再似刚刚那样弛然。
身边的沈昭城倒是一派悠然自在,刚才一言不发的他,莫名向她搭了几次话。
然后大言不惭地叫她,小乔。
乔见:“……”
不是,她惹他干嘛!
饭后,沈龄将沈昭城叫走了,两人搭乘电梯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刚走进书房,沈昭城就闻到久违的木质清香。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只是,上一次不知已过去多久。
沈龄驾轻就熟地坐到书桌后的皮椅上,让沈昭城坐到对面的小沙发上。
沈昭城没有照做,仍抱着臂,松松垮垮地站在离他稍远的门口处。
沈龄也不强求,脸色不再似刚才和乔见谈话那般松弛,整肃中带了些沉郁。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后,沈龄重叹口气,开口道:“难得我们今天有这样的氛围。”
两人从前独处时,就连沉默都是奢侈的。
像千百次在脑海里模拟的那样,沈龄不再和他针锋相对,用话语互相伤害,只是不温不火地,说出一直想说的话: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才让我真正静下心来想了很多。从医院出来后,我一直想找机会同你讲,又怕你似以前那样一直避我,所以一直拖着。今日既然你来了,我们便好好谈谈吧。”
沈昭城没有回应,暗沉的灯光冗着他低垂漆黑的眼,不知在想什么。
书房中的沉默如同一只扼人咽喉的手,令人窒息。
“我为什么突然找你,是因为经历了这一遭过来。”
沈龄稳了稳气息,“我很怕,怕我再不讲,你就再听不到。”
沈父话语声沉重得如同千斤的重锤,轰然坠地,却寂然无声。
沈昭城抬起头看他,瞳孔微张,眉心锁紧。
沈父沉沉地看入他的双眼,将他以往绝不会说出口的心声,字句清晰地,说与他听:
“在医院里我虽成日昏迷,但我什么都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恨我入骨,我要死了,你定是最开心不过。直到在医院那些日子,我才真正看到你的心。我从前一直不想说,但如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须同你说。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日日懊悔,一想起你我就痛心。心结一日未解,我一日咽不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