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璿梨并不知晓惜福红为何人,她只知道宵漆玉真逆了,"怎可因儿女情长误了碧玄宫?那人可有比碧玄宫、比这些伴你成长的师姊妹、比为师的教导更加重要?不惜让你毁坏碧玄宫名誉,与江湖为敌!"
慌了…乱了…
宵漆玉愣着环住双臂止不住颤抖。
本只是件简单的事,她只想守着惜姑娘……
--"你可是担心我为了惜福红,会再犯错?"
忽然忆起曾经的话语,宵漆玉泪眼婆娑地缓缓抬头。结果她终究只是个凡人,她的心一但被偷走,就很难取回,思念虽杀不了人,却足以让人行尸走肉,经过三年折腾她又岂会不懂?
这错註定该犯。
"…我…我必须回去…"宵漆玉摇晃站起,她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彷佛失了魂。
"玉儿!你执意回魔教是不是?好…好…"璿梨忽一甩袖,冷声道:"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为师也不需你以命赎罪,只要你自费武功,为师便让你离开碧玄宫,从此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是绝情还是宽恕?宵漆玉闻言双腿一软跌跪在地,这时方琦儿再也听不下去,她哭红双眼连忙跪在师父面前,连秦柯芸也上前求情。
"师父您放过大师姐吧!"方琦儿拉着师父衣摆,眼泪颗颗滑落,"师父求求您了!别赶大师姐走!师父……"她与宵漆玉同门时间虽不长,但宵漆玉待她极好,犹如亲生姊妹般照顾,她又怎么忍心看宵漆玉被逐出师门?
"师父,宵师姐一时糊涂,您暂且放过她吧?隔几日师姐想透了,定会跟您陪罪。"秦柯芸跪下拱手求情,虽然她认为宵漆玉很难想透,可就断了二十来年的情分,秦柯芸也不乐见。
耳边左一句求情,又一声哭嚎,璿梨握拳的双手松了又拽紧,她垂眸望着那曾经得意的大弟子,如今却像个娃儿蜷缩哭泣,犹如二十年前她刚领着宵漆玉回碧玄宫,那个还懵懂孤单的孩子。气虽没消,情却阻止了衝动,璿梨无奈叹气,最后只甩袖离去,她离开算是再给宵漆玉一次机会,让她想通是非对错。
方琦儿见师父离开,害怕扑进宵漆玉怀中大哭,她不愿看见有人被逐出师门,在碧玄宫中的弟子都是孤儿,所有人都如同家人般存在,少一个都不行。而秦柯芸只是无奈的望着宵漆玉,她有许多疑问,但现在并不是时机,再者宵漆玉恐怕也不会全部吐实,那深如黑潭的心,实在难以捉摸。
至于跪地的宵漆玉,她盯着师父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这次没被赶出师门到底算幸还是不幸?
她只知道,无论问她一遍、十遍、百遍,她的心意始终如一。
何罪之有?
有罪,也无关江湖是非。
"弟子…不孝…"她认的错便是不孝。
而惜福红她是不会放手的,这次绝不再放手。
另一头地牢内,惜福红兑现了她的承诺。手中锦帕擦去洛倾城脸颊边的血污,动作轻柔地闪过伤口,这日的洛倾城看以来精神好多了,不比昨日的残弱,她眨了眨睫毛,眼神锐利却不带任何敌意的凝视着惜福红,彷佛是只温顺的老虎,却不失应有的野性与霸气。
"你做了什么?为何湘音要这样对你呢?"惜福红不敢说她瞭解吕湘音,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吕教主的残酷不是她所能想像。在惜福红眼中,眼前的女人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到底犯了什么罪,才会受如此对待?
洛倾城望着惜福红良久,勾唇角淡道:"杀人。"
惜福红闻言抖了下,手中锦帕随之掉在地上。
见状,洛倾城挑眉淡道:"怕?"
杀人不过是吕湘音一面说辞,实则她不过是代罪羔羊,倘若她真要杀人,还会让吕湘音捉住吗?还会忍受这些酷刑吗?因此洛倾城乾脆将计就计,成了杀人魔头,她倒想看看惜福红知晓她是个恶人,会有何种反应?
"我、我才不怕呢…"惜福红慌张地捡起锦帕,固作镇定地道:"何况你被绑着,我也不需要害怕。"话虽如此,眼底的紧张却隐藏不了,这般逞强模样在洛倾城眼中异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