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他来说,提出任何条件都无关紧要。
“你不怕我提一个很过分的条件吗?”宁酒为接下来的话做好了铺垫。
“我都行。”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错,还略带玩笑的口吻说:“只要不是让我在半夜喂蚊子就行。”
这句话一出,她一下子恍了神,那些过了很多年,依然清晰如同昨日的回忆,忽的占据了她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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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记忆不全是完整的,认识他后,她参与过他的生活。
然而,那些她不参与、没有交集点的事情,依然占据了他一半的人生。
某些片段曾听顾暮迟提起。
他的外婆去世后,陈建有段时间不愿意再看到他,将他当成一个包袱,甩回了陈应云的新家。
那时候陈应云二婚三年了,生了个小孩,正值哺乳期,全神贯注将心思放在小儿子上,分不出心来照顾大儿子。
索性顾暮迟性格独立又安静,不给家里惹麻烦,大人们少操了很多心。
他极少提出要求,极少跟父母交流,在这个家几乎没有存在感。
有时候放学跟宁酒去市区逛了逛,回家迟了,饭桌的菜已经收拾干净,他一个人默默厨房煮了面。
有时候他待在房间,听到继父问陈应云:“他什么时候回你老家?”客厅无限长的沉默。
……
一件件小事的积累,他选择极力减少跟他们碰面的机会。
陈应云没太管他,也没把他丢回老家,偶尔还会主动关心他的成绩。
稀薄,但存在。他渐渐感受了父母还未离婚,父亲没得病,家庭曾经温暖的体验。
只是一切都得打个问号。
他的生日快到了。
1月3日,家里跟往常一样冷清,陈应云不记得这个日子了。
他自己也不打算过生日。
陈应云给一家子做好早饭,出去买菜。顾暮迟留家里看家,坐客厅看电影,自从被宁酒拽去看恐怖电影,他对这类影片多多少少产生了点兴趣。
独自坐沙发,过了一会儿,家里的座机叮铃铃响起。
他跑过去接通,对面传来宁酒的说话声,明明每个字都很平常,却好像随时都会发出清脆的笑声,家里的冷清瞬间冲淡了几分。
他心中浮起淡淡的喜悦,说不清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眼前就冒出她双马尾的辫子,偶尔她走近了,那发尾还会甩到他胳膊,麻麻的触感。
聊了大概半小时,宁酒打电话像不要钱。
“回学校再聊了。”话题结束,他不舍得挂电话,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的想念,明明才分开两天而已。
她冲话筒里喊:“别挂别挂,我还有话没说。”
顾暮迟问:“什么话?”
“我有东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