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向晓就强行按着姜森的脑袋让他给顾央道歉,并指责他不听话,不懂事,“他和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话,这小子是前几天和我闹别扭,故意和我赌气,才对你说了一些气话,都是他一时糊涂胡言乱语,不能当真的。”
她拉着顾央的手,说着一些并不存在的事情:“这孩子都是被我们宠坏了,他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他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他的心思?他就是害羞说不出口罢了。这样,你要是生气,随便打他骂他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
顾央当然不会,连连摇手,小心地去看姜森的脸色。
姜森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像是被怎么对待都无所谓似的,死水一般的平静。
“还不给人顾央道歉!”
向晓用力拽了下他的衣服,姜森上前,看向顾央。
顾央莫名不敢和他对视。
“说话!”
见姜森没反应,向晓加重了语气催促他。
向晓的动静闹得大,眼见场面僵持不下,顾央的父母也顺势上前帮腔,让她消消气。
“孩子知错就好,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不要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是啊是啊。”
两家人其乐融融,姜森和顾央坐在一起,默默听着长辈谈笑风生。
顾央不敢和他说话,姜森也没有开口,从他进门后,他就一直都很安静。
向晓显然把顾央当成了自家准儿媳妇,带她参观家里,带她看他们家的家庭照。
顾央在相册里看到了一个和姜森长得很像的少年,他猜,这个人应该就是姜森那位已经去世多年的哥哥。
“这是我儿子,姜彦。”
向晓慈爱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柔声道。
顾央说:“他和姜森长得很像。”
向晓叹了一句:“指元由口口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收集姜彦可比他省心多了。”
说完,她又打趣道,“如果姜彦还在,就轮不到那臭小子娶你了。”
顾央往后看了一眼,姜森就站在他们两米远的地方,闻言没有任何反应。
她腼腆地和向晓小声说道:“阿姨,我就喜欢姜森。”
向晓便摸了把她的头,笑了。
顾央一家离开时,向晓叫姜森送客,还叫姜森长点眼力见,去牵顾央的手。
姜森没有听,也没有话,沉默得像是一个只会走动的机器人。
一群人从院子里走过时,顾央红着脸,主动来牵姜森的手,可是被姜森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姜森望着院子里那棵枇杷树,出了神。
良久,他用只能让顾央听到的声音说:“顾央,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好女孩,但我不喜欢你。”
顾央垂下头,须臾又抬起,恢复一张笑脸,自欺欺人似的说:“你会喜欢的。”
他俩的订婚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在筹备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除了当事人姜森自己。
他和母亲争取过,但只要他露出有一丁点不愿意的苗条,向晓就会骂他,怨他,急狠了,说不动姜森了,她就气得对着他哭。
她一哭,姜森就又成了罪人。
她的眼泪是硫酸,是刀子,伤不到她自己,却将姜森腐蚀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姜森如同是即将被压上处刑台的罪犯,他的脖子上套着缰绳,牵着他的是自己的母亲。
他本可以轻易挣脱这个绳子,但他一旦挣脱,受伤的就会是她,所以他不能。
父亲爱他的妻子,身为儿子的姜森当然也爱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