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它这么痛苦,它应该把我绑起来,折磨我才是啊。现在这样算什么……
心口突然被针扎了一样似的,痛了一秒。
我捂着心口,拧起眉头。
痛也会传染吗?
我默默等待着,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客厅里的声音消失了。
我在一片漆黑里睁大了眼睛。
我以为结束了,结果却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立即爬上床假睡,熟悉的脚步声来到我床边,床垫下陷,它躺在了我身边。
它没事了。
我背对着它,睁着眼睛,一直睁到天亮,后来实在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时由背对变成了面对面搂抱的姿势,我睁眼的那一秒,它亲我的额头,一如往昔:“早。”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会以为它还是和平常一样。
它去厨房给我弄早餐,我在卧室坐了一会儿,悄声去到厨房门口偷偷看它。
它背对我站在水池前,似乎在清洗着什么。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哗哗而下的水流中,它的一根无名指掉了下来,在水池里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
它歪头沉思片刻,拿起那根掉落的指节,想要重新把手指安上去,可它捣鼓了半天,手指短暂地在它断口处粘稳了几秒,随后又歪斜下去,掉落。
装不上去了。
它静静凝视着掌心里的那根断指,半晌,将那根指节放进口袋里,藏了起来。
……原来一切已经开始了。
它转过身,看见我在厨房门口,条件反射把断了一根指节的手掌掩在身后,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躲闪着他的视线:“饿了。”
“马上就好,你外面等着。”
“嗯。”
我扫了眼台面,那碗黑白交加的面条已经不见了,被倒掉了,徒留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瓷碗。
“……”
我打开冰箱门,用门阻挡了我和它的视线交接。
冰箱里的冷气扑在脸上,寒霜似的快要将我的眼球冻裂。面前是那个只吃了一小块的蛋糕,我伸出食指沾了点奶油送进嘴里,明明昨天吃起来还甜的腻人,现在却苦的心尖发颤。
我的生日蛋糕坏了。
它也要坏了。
沸腾的汤锅,被炖烂的骨头。
一块巨大的拼图少了其中一小片,那一丁点残缺不会被一眼瞧见,那如果是少了十几片呢,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少了一根指节还可以藏,随着时间的流逝,损坏的面积越大,就怎么都掩盖不住异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