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昕摆摆手,邵止岐看着她走远,一直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苏昕换了身衣服。
与此同时她闻见一股糊味。
&ldo;啊……&rdo;
她忙低头,把烤串拿出来,打算拿小刀刮掉烤焦的那面,她刮的时候努力镇定情绪,可是办不到,一想到刚才发现的那一件事她心就静不下来,用的力气也大,把一整块肉都快刮下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右手的虎口处有一圈浅浅的牙印。
&ldo;……&rdo;稍微想起来了一点。邵止岐垂着脑袋,站在那,很安静。过了会一声喃喃自语被风吹散:&ldo;要道歉吗?&rdo;
‐‐换了一身新衣服,嗓子有些沙哑,不想被看见脸庞,还有虎口处的牙印。
这些线索拼成一个模糊的画面,是苏昕偏头死死咬住她的手,在凌乱发丝下恶狠狠瞪过来的一眼。
&ldo;邵止岐,你好可恶。&rdo;
这句话从记忆里回溯而来,令此刻的邵止岐忍不住身子发颤,因为她知道她把苏昕弄哭了。这话也令坐在码头上抽烟的苏昕皱眉低头,用手背擦了下还泛着一点红的眼眶,刚才哭得有够狼狈,还好邵止岐不记得。
就算记得她大概也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甚至会感到震惊‐‐那个苏昕居然哭成这样。她大概会十分愧疚吧。但苏昕知道自己哭的原因不是因为邵止岐不听话。是她太听话了。她本能地注意到苏昕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她就给予,毫无节制地给,几乎可以把一个普通人淹没,又几乎让苏昕彻底相信她。就如同正式离职那一天的后半夜。
那么就揭开谜底吧,她们到底有没有做?
答案是没有。
邵止岐抱住苏昕的时候苏昕拿她没有办法,她心软掉,突然自我放弃似的说:&ldo;你想对我做什么?&rdo;
喝醉的邵止岐一直答非所问,所以她的回答也许不是基于这个问题的,也许只是在说醉话。
因为她说:&ldo;我想爱你。&rdo;
‐‐可靠、有用是打开苏昕心门的第一把钥匙,心软是第二把,但还有一道门。第三把钥匙没人拥有过,因为苏昕认为它不存在。她不需要这种会失控的弱点。直到那天晚上有人抱住她,她小声请求:&ldo;苏总,可不可以摸摸我的脑袋。&rdo;
苏昕摸了。
她又说:&ldo;苏总,可不可以夸夸我。&rdo;
苏昕低声说:&ldo;你做得很好。&rdo;
最后她说:&ldo;苏总,我不要再当助理了……&rdo;
&ldo;我想当你的小狗。&rdo;
就是这一句话让第三道门现形,压抑数年的占有欲解开桎梏冲了出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她狼狈不堪地花费数日去解决那一晚的意外,却又被纽约深夜那一则接通的电话唤醒猛兽,从此缰绳脱手,项圈反手束缚了自己的脖颈。就这样她开着那辆生锈破旧,寿命已有三十年的老车一路撞入了危险的公路,路牌和电线杆歪斜,天空是赤红色的,闪烁着警告似的火光。站在码头上的邵止岐用话语衔接起三年来蜿蜒曲折却从未间断的一条爱之河,最后化作一颗金黄色的果实,果肉饱满,她吃下去,满口溢香,以至于还想吃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