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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到来
房遗玉心中暗想:“定是房武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家中变故,故而身揣银钱,匆匆赶回,却不想在途中发生意外,他知人心险恶,担心被我私吞,这才提出要给我分些银饼,希望我能替他达成所愿。”
想到这,房遗玉冷笑一声,当真是小瞧了她,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房武这般想也怪不得他。
面对当下这般情况,房遗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转道墨城已是耽搁行程计划,莫非还要她去寻人不成?
当下摇头否定,拿起主意,既然她收了人家银饼,无论如何都要送到,问清房文妻儿去处,当下动用驿站加急快马修书京城,让伍元过来处理此事。
房遗玉当时敲了隔壁房门,询问房飞遗孀遗孤的下落。
开门之人正是那位李奶奶,见房遗玉打听房文的消息,那虚眯的眼睛不住往她身上打量,瞪了半晌,思索了好一阵才道:“你是小武吧!你啊,来晚了!小文已经去了,孤儿寡母也去北地寻亲了。哎,那小娘带着个小娃娃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房遗玉被眼前这李奶奶雷的不轻,她虽打扮成了三旬上下的样子,可跟房武比起来应该差距不小吧!
房遗玉却是不知当年房武离开的时候也就十四岁,这一别十数年,谁还能认出他来?
房遗玉本想解释说她不是房武,可转念一想,却有了定计,她正缺一个不让人怀疑的身份,不若将错就错,装成房武,也好有个正经身份在江南混迹,不被旁人怀疑。
故而,房遗玉就乔装成了房武,在墨城落脚。
所谓做戏做全套,房遗玉深知此理,她既是装成房武,那就必须了解墨城,了解邻里,了解房武本人。
隔壁李奶奶曾是房武、房文父亲的奶娘,在房家有着很高的地位,也视房武、房文为亲孙子,对房家兄弟的一切,房遗玉大多是从她嘴里套出来的,也亏了李奶奶的证明,现在整个墨城都没人知道房遗玉是假冒的。
这月余之中,房遗玉在墨城已与上下之人打成一片,小城不大,邻里之间亲如一家人,墨城人都当房遗玉是那离家十数年的房武,对其极为友好,很快就让房遗玉知道了她所需要的一切,就连其口音也变成了墨城这片的方言。
这日夜里,一个挑担货郎走到了房遗玉如今的住处,敲响房门。
房遗玉将人迎了进去,待那人走入屋内,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露出其面貌,正是西门追。
西门追蛰伏江南已近三月,前几日得到房遗玉传讯,让他来墨城寻房遗玉,汇报江南情况。
西门追见房遗玉如今这幅模样,愣了半晌才道:“小姐这身伪装,当真是绝了,我都不敢相认!”
房遗玉闻言大喜:“要的就是这效果,你都不敢相认,旁人更是不用说了——行了,闲话少说,记住我现在是叫房武,你通传下去,都别叫错了,江南现在情况如何?”
西门追回道:“弟兄们按照小姐吩咐,都在江南潜伏着,装扮成各式角色在暗中探查消息,咱们都是些新人,大都没去过江南,人生地不熟,小姐交代的任务也没太多头绪。”
“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端倪,小姐给的线索我们倒是查了,那绯绫很贵,整个江南只有潘家掌握着货源,并且只有大城衣铺才有的卖,因其造价高,一件差不多要五两银饼,并非小门小户能够穿的起得,经过我等调查,整个南方也只有姑苏、余杭、江宁、奉化、丰州这五处地方有货。”
房遗玉微微颔首,心里盘算着,看来若想调查清楚,唯一突破口便在姑苏潘家,唐太宗也曾让她注意潘家,想必也认为潘家是他们所掌握线索中的唯一突破口,当即道:“姑苏潘家是唯一线索,一定要重视,想办法安插些人进去,我要了解潘家的详细情况。”
西门追惭愧道:“我派人试过,太难了,潘家人极为排外,倒也不该这么说,潘家人靠刺绣纺纱起家,能有现在这份家业属实不易,故而他们对刺绣这手艺极为看重,生怕被旁人学去,故而护院侍女都必须是本地人,且要家世清白,咱们这些外乡人压根别想入潘家做工,只有少数几人被我安排进了潘家店铺,打起零工。”
“这般严密?”房遗玉皱起眉头。
“丝毫不夸张!”西门追一脸无奈:“我近来已经想破脑袋,也没能安插一人进去,我担心惹人注意,故而不敢强求。”
“嗯!”房遗玉点头赞叹:“你做的很对,潘家虽是唯一的线索,但却未必是唯一的突破口,死啃一根骨头会显得咱们目光短浅,没准还会误事。”
西门追问道:“那小姐有何安排?”
房遗玉自信道:“虽说没有突破口,可我们却能寻出突破口来,隐太子余党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谋反吗?谋反需要什么?一是需要人,二是需要钱,可他们又如何才能在短短时间里,搞来人和钱呢?”
房遗玉有心引导西门追的思维,故而没说出来。
西门追眼眸一亮,幡然醒悟:“我懂了,是结盟!他们不惜冒险取出隐太子遗留的财宝,必是缺钱的很,可他们计划被小姐破坏,若想获得谋乱巨资,只有得到地方商贾的支持才行,咱们只需盯着地方商贾,必然会有线索自动送上门来。”
西门追一脸喜色:“小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可随后他又是一脸迷茫:“可他们又如何让百姓支持?这——西门不解!”
房遗玉提醒道:“你想想什么人说的话最令人信服?什么人能够做到一呼百应?”
西门追猛地击掌,喜道:“小姐果然才智无双,我等毫无头绪的事,竟能被你找出这些破绽!”
房遗玉摇头道:“我也只是按照常理推断,乱党蛰伏江南十数年之久,既有心谋乱,定会想方设法收拢民心,既可行善让人称赞,也或是才高八斗,引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