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线索全断,房遗玉也不急着返回姑苏,走进山上屋舍,检查是否有其他的蛛丝马迹。
几间茅屋装的都是些杂物,正房三间,一是正厅,一是药房,一是卧房。
正厅里只摆着几张草席,药房里有个道家丹炉,桌上摆着不少歪倒的瓷瓶,大多是空的。
卧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一方床榻一张案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极为简陋。
忽地,房遗玉发现桌案下的纸篓里团着几张废纸,心下一动,将废纸倒在桌上,捡起一团,慢慢拆开,只见纸上写了个‘死’字,书法练得不怎么样,可这字里行间却充斥着一股浓郁杀气。
房遗玉将余下的几个纸团纷纷打开,每张写的都是‘死’字,尽是出自一人之手,只是笔触不一,模样看着奇怪。
房遗玉想起前世学书法的时候,曾听她前世的父亲说过,书法是门高深的艺术,字里行间都能透露出写字之人当时的心境。
房遗玉的目光在这几个‘死’字之间反复琢磨,每个字大小形状各是不同,看着不像是在练字,而是在发泄自身的情绪,‘死’字中的杀气扑面。
房遗玉闭上眼睛想着曲姓毒医写这几字的心境,有种强烈错觉,认为他是在极度仇恨的状态下写出的这几个字,双眼缓缓睁开,看着桌上的字,嘴角微微扬起,先前感受到的并非错觉,而是这字透露出了曲姓毒医在写字时的意境。
房遗玉心说:“那姓曲毒医定是恨极某人,才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到底是谁,只要能找出他的仇家,定能将这个姓曲的给找出来。”
忽地,房遗玉灵光一闪,想到那个唯一受到瘟疫侵害的世家,潘家!
顿时想通一切!
潘家,是了,正是潘家!
潘家情况最为严重,极有可能是因潘家是其敌人,故而他才刻意下了重药。
只要寻到潘家问清来龙去脉,定能抓到幕后真凶!
房遗玉花了三日工夫,折返姑苏。
事态紧急,她未做丝毫停留,快马去了潘家,来至潘府宅院,却和孟娇撞个正着。
自从孟娇得知她的父亲染上瘟疫之后,就要求能来这亲自照顾父亲。
房遗玉念其父女情深也就同意,成人之美。
孟娇一身素衣,眼圈发红,显然是哭过,这感觉到撞了人,也不看是谁,忙欠身道歉。
虽说孙药王的解毒药能够减缓痛楚,可对治疗却是没什么进展,患者们还是日渐消瘦,尤以受灾最重的潘府更是这般,昨日潘府那个最为严重的患者,已是确认死亡。
毕竟是大规模的瘟疫,自是难以避免的出现了首例死亡。
去世之人生前是潘府的侍卫,每日巡逻、操练,故而体力消耗的快,相对别人水喝的也多,故而他才中毒最深,病症最重,没撑过去,自是直赴黄泉。
孟娇见已有死者出现,担心她的父亲也撑不下去,自是悲痛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