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珍久久听不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去,才发现姜成瑄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柜旁,双眼紧闭着。她紧张地拍着姜成瑄的脸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她检查了下伤口,才发现血已经止住了,就在她们进行毫无建设性的对话的同时。
她吃力地将姜成瑄搬到床上,因为那衣服已经破烂到没有解扣子的必要,她便用平常都想不到的方式把衣服脱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与脸上的色彩不遑多让的身体。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是下了多重的手,才把她全身上下打成这样。再加上这一房间的狼藉,昨晚肯定战况惨烈。
她把姜成瑄全身上下包得只露出一颗头,拿起床边的话机,拨了出去,「安大医生,马上给我拎着你的医药箱滚过来。」
「是。」安洁在电话的那头飞快地回答。
过不了多久,她就敲响了傅品珍家的大门。傅品珍厌恶地打开门,瞪着门外穿着白袍的安洁,「有电铃不会用吗?还敲那么轻,要是我耳背点,就听不到了。」
安洁委屈地看着自己红了起来的手掌,上次明明就是傅品珍自己说电铃太吵的。
「先看病人。等一下再算帐。」傅品珍将人拉了进来,关上门,领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嘖嘖嘖!这房间……昨晚很激烈啊?」安洁以为这么说,会让傅品珍害羞一下的,没想到女王的脸却是纹风不动,连个微小的颤动都没有。
「囉嗦。快过来。」傅品珍坐在床边,勾勾食指催促着。
安洁只好乖乖地走过去,正要掀开被子,却被有力的手握住。
「你想干嘛?」傅品珍看到安洁的动作,猛然想起那被子底下的春光。姜成瑄可以不在意被别人看到她的裸体,但她是她的所有物,她不准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姜成瑄的身体,尤其是在她面前。
「检查身体啊。」安洁挑着眉,身为医生的专业,即使在面对恶人,也是不能屈服的,「看她的脸,她的身体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吧。」
安洁想起昨晚,她才刚把人带进来,就看到眼神迷离的傅品珍,衝了过来,一把抓住姜成瑄,就来了个过肩摔。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不是抓她。傅品珍一看就是醉了的样子,喝下那一大杯的酒,想不醉都很难,喝得那么多又那么急。但令人意外的是,傅品珍跑过来时,是直线前进的,而且摔那一下,动作简直就是快狠准。因为被这一下吓到了,便也不敢久留,立即转身离去,关上门的时候,隐约还听到里面传来东西纷纷掉落的声响,以及某人的惨叫声。
「身体不用检查了,都是些小伤。先看看她为什么会昏倒吧。」傅品珍将被拉皱的被子整理了一下。
安洁看了下傅品珍,决定还是顺从病人家属的意见。她检查了姜成瑄的瞳孔反应,又量了下脉膊。不能掀开被子,能检查的有限,不过也已足够。
「简而言之,感冒,发烧,且有轻微脱水现象,等一下打支退烧针,吊瓶点滴。额头的伤已经止血了,擦擦药就好。瘀伤嘛,热敷。剩下的,没有我能做的了。」安洁拍拍双手,准备收工。
傅品珍对于姜成瑄动不动就发烧的症状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医生都说没什么大碍了。正想站起来送客时,却听到安洁轻呼了一声。她转身望去,看见安洁抓起姜成瑄的左手,上面有一片不寻常的瘀青。
「这个看起来疑似有骨折现象。」安洁仔细地看着那道痕跡,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按压着。
「骨折?严重吗?」傅品珍一听到骨折就紧张了起来。
「还好。应该只是骨头裂开了,上夹板固定一段时间,骨头就会自动癒合了。不过,慎重起见,还是把她送到医院做x光扫描,确定一下比较好。」安洁轻轻放下姜成瑄的手,心想,这应该就是昨天的第一下造成的吧。她昨晚亲眼看着姜成瑄在被摔到地上时,好像是用这隻手撑了一下,所以刚才才会趁傅品珍不注意,把这隻手从被子里拉出来,从手臂到肩膀未着寸缕的样子看来,不难推断出被子底下的情景。安洁露出曖昧的眼神,望着傅品珍。
「等她醒了,我再送她过去。」傅品珍转过头去,闪躲着安洁的目光。
「好吧。」安洁也不坚持,因为她最大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安全地离开。趁着傅品珍心虚的时候,安洁快速地弄好一切,便收拾东西快步离去。
安洁走后,傅品珍就坐在床边看书,直到天黑了,姜成瑄还是没醒过来。她有点不放心,再次拨了通电话,「安大庸医,你的病人为什么这么久还不醒过来?」
「你家小孩有严重睡眠不足的现象,我顺便在点滴里加了些药,让她多睡了一会儿。」安洁心里还有些话没说。让她醒过来,两个人又不知道会搞到如何不可开交,还是让那个倒楣鬼多睡一下,要挨打也会比较持久。
傅品珍听完之后,才发现姜成瑄眼眶下淡淡的青色。又睡不着了吗?还是不想睡呢?
姜成瑄睡到半夜三点,才慢慢醒转。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没闔上的门可以让她看到外面的客厅也还亮着灯。她挣扎着起了床,看到一旁放着件睡衣长袍,直接拿来穿上,只是上了夹板的左手让她花了点时间适应。
走到客厅,看到的是正独自饮酒的傅品珍。
「你醒了。那我们去医院吧。」傅品珍放下杯子,走到姜成瑄面前,抓着她的衣服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