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欺骗马公公。”李冥锐撩起了眼睑,很诚实的说道:“我确实一头雾水,而且确实心情不好。”
宇文统领隐含着担忧的问道:“考得不好?”
“非也,非也。”李冥锐将手中的书卷枕道脑袋地下,“没有人比我考得更好,可状元之位这么得来的,我不甘心。”
……
状元?宇文统领嘴角抽了,这同一头雾水挨得上?有信心点状元还说做出难受的样子?宇文统领踹了一下牢房的门,“臭小子,你就作死吧!”
腾腾腾沉重的脚步声远去,诏狱里魂荡着宇文统领愤怒的声音,“你桌上放得食盒是平王世子让人送过来的,平王世子带话了,等你出了诏狱,他会为你包下春风化雨楼三日……”
这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眼福啊,宇文统领又羡慕又生气,这年头是不是都流行装逼范儿?
李冥锐从床榻上起身,打开桌子上摆放的五六层高的食盒,每一层底下都放着热水,可以使饭菜保持着适当的温度,李冥锐将饭菜从食盒中取出,大口的吃了起来,还是自己的好兄弟知晓自己的口味儿,最近吃那些精致的饭菜,李冥锐一点都没觉得爽快。
大块吃肉,才是他的最爱!
风卷残余般将食盒扫荡一空,李冥锐摸了摸鼓囊囊的肚子,“皇上想换个玩法,我敢不配合?”
知晓考题的科举,别说只用一半的时辰答卷,就是用半个时辰,他也能写出完美的答案来。
……
贡院的主考官们面前放着誊抄的试卷,面前的十份试卷是从几百张试卷中挑选出来的精品,这届科举磨难重重,但谁也不可否认,这届考生是二十年来整体素质最高的。
往年能被列入前面的试卷,在这届科举中不说落第,但名次不会太高,让主考们惊艳,拍案叫绝的文章比比皆是。
比往年更精彩的文章,又出过那些个动荡,作为看卷子的主考们肩头担子非常重,他们这次谁都不敢寻私,只求最最公正的判定名次。
主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诸位,诸位,这十份试卷是精英中的精英,各有千秋,咱们先拟个名次出来,也好呈报给陛下。”
定名次是最难的,尤其是在这十篇最好的文章中优中选优,实在是让主考们难以取舍……
众人聚集在十份试卷面前,开始为心仪的试卷争论起来,虽然都是言之有物的好卷子,但每个人侧重点不同,主考们争得脸红脖子粗,说着自己心仪的试卷怎么怎么好。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大笑:“朕来看看,什么样的试卷让朕亲自拟定的主考们这么为难。”
大门打开,身穿皇帝常服的皇帝陛下满面春风的从外面走进来,在皇帝身后只跟着大内总管马公公,屋子里方才争论不休的人纷纷磕头:“臣等恭迎圣驾!”
“朕等不及看你们评判科举名次,先来瞧瞧这届号称二十年来最优秀的人才们。”
皇上坐在了正中间,随意拿起一份试卷看着,众多主考心里纳闷皇上怎么来了?但皇上没叫起,他们也不敢移动腿脚,皇帝看了一会,又换了一份试卷,马公公在旁提醒,“陛下,主考们劳苦功劳在六七百份试卷中挑出了十份试卷,您看……
皇帝头也没抬,“起来,起来,你们都起来。”
“谢陛下隆恩。”
主考们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分两边站在皇帝左右两边,抬眼偷瞄皇帝的面色,皇帝换试卷的频率很快……好像再找某人的试卷一般。
看完最后的十份试卷,皇帝微微垂下眼睑,手指一下一下的瞧着桌子,唇边诡异的笑容随着皇帝敲桌子的动作越来越显得诡异了,皇帝喃喃的说道:“这小子给朕也出了一道难题!果然不是个省心的小子!”
皇上这是在说谁?主考们一头雾水,马公公却突然觉悟过来,皇帝以此口吻说得人恐怕只有李冥锐了。
“就这些试卷了?还有没有落下的遗珠?“皇帝的目光扫过诸位主考,“朕希望这次科举选出的三甲,当之无愧,你们明白么?”
“臣等晓得陛下苦心。”
主考横跨一步,奏对道:“臣等耗时七日终于选出了最好的十份答卷,臣敢保证落下的卷子比不上陛下您眼前的这十份,臣等也不希望这届考生再受磨难,秉持着为国选才的心思审视着试卷,这届科举举子才学之高实在是臣平生仅见,但优中选优才是科举的根本,对判为落第的试卷,臣也舍不得,可只有公正,才能公平。”
皇帝赞许的点头:“没错,只有公正了才能公平,如此看,朕那不成器的徒弟倒是还有点意思。”
徒弟都出来了,主考们肩头齐齐的垮了,万一皇上的徒弟没在这十份试卷中,他们怎么向皇上交代?
眼下谁都清楚了,皇上找得试卷是李冥锐所写的试卷,主考们努力回忆着哪份是李冥锐的试卷,封着姓名,又重新誊写了一遍的试卷……哪里看得出是谁的?
主考们心底发凉,李冥锐答试卷的时间有限,万一……万一潦草的话,他们一定不会选出来。主考有点后悔,在李冥锐答题的时候去看一眼好了。
“就是这份了。”
皇帝从十份试卷中选了一份,扔给马公公:“你拿给主考看看,朕定这份试卷是魁首可使得?”
“遵旨。”
马公公将试卷递给主考,主考看了一眼,忙道:“臣等也以为这份试卷回答得极好,左右还有殿试,皇上总会选到最心仪的状元郎,为国选才,何尝不是为陛下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