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冥锐不懂操办聘礼的事情,但他在私底下打听过,也询问过平王妃,知晓聘礼越重,越能给妻子长脸。方才他见燕国公府某些地方难掩破败,觉得燕国公拿不出太像样的聘礼,李冥锐都做好了自己想办法筹措妥当聘礼的准备了。
这张礼单让李冥锐变了脸色,上面的聘礼实在是很够档次,这份聘礼如果按照银子衡量,起码也值五万,最难得得是上面的某些东西有银子也买不到,甚至连皇家都不可能有。
坐在书桌后的燕国公挺起了腰杆,显然他很得意侄子的惊愕,扶着书桌桌角,“皇帝下旨赐婚,你又是燕国公世子,聘礼怎能少了?”
李冥锐嘿嘿一笑,此时他脸上才有了这个年岁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渴望和羞涩,渴望着娶妻,羞涩于提起情事……燕国公见李冥锐傻笑着,心中一软,故意板着脸问道:“怎么?嫌少?”
“不是。”
李冥锐连连摆手,小声道:“是太多了些,其实她……并不在意聘礼的多少,她……”
“我晓得你将来的媳妇是个有银钱的。”燕国公嘴角多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我比你清楚宁三元,当年他就说过会给女儿准备最多最丰厚的嫁妆,他呀,是怕选不到好女婿,耽搁了女儿的婚事。”
燕国公像是陷入到往事里,喃喃的说道:“按照他那个选女婿的标准,宁欣再多的嫁妆也嫁不出去。”
“不会。”李冥锐斩钉截铁的说道,“您说错了,她很多人想娶的,她比百万嫁妆,被宁家所有的财产都要贵重!”
燕国公愣了一会,张了张嘴唇,压下了让李冥锐纳贵妾的说法。
虽然他有这个念头有些对不起宁三元,但燕国公府如今就指望着李冥锐了,李冥锐子嗣繁茂才能做稳燕国公的位置,燕国公定下李冥锐肩挑长房和四房并不意味着他不想享受后人的供奉,李冥锐儿子越多越好,如此才能绝了二房对爵位的绮念。
宁三元只娶一妻,所以只有宁欣一个女儿,燕国公怎么都不会让李冥锐学了宁三元,李冥锐尽管疼爱尊重宁欣去,侍妾只是伺候他的工具罢了。
李冥锐对宁欣的感情总不会被几个侍妾影响了,燕国公是见过宁姐儿的,宁姐不仅长得好,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相比较身娇体弱的宁欣,燕国公更看好健康的宁姐儿。
燕国公想着,大不了等宁姐儿生了儿子抱给宁欣养,儿子都记在宁欣名下,宁家的家教,燕国公是信任的,宁家人最会教导儿女,以宁欣和李冥锐的深情……料想宁欣会好好的教导心爱人的儿子,做一个大方贤惠的好妻子。
这么想着,燕国公不愿在宁欣没过门之时同李冥锐说煞风景的事儿,点头道:“我晓得你看中她,也晓得她对帮了你许多,所以我才把库房里的好东西都做了聘礼,至于剩下的飞鹰……你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去射猎两只来。”
“左右我也没事,要不一会我去京郊围场?”
“胡闹!”
燕国公抚了抚额头,“你当外面人客人都是木头?皇上今日将铁券赐还回来,你又在今日认祖归宗,京城的勋贵一会就会上门来,他们可不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堂堂燕国公世子不在,你让客人们怎么想?你刚回来就同我闹了矛盾?”
“还要宴请宾客?”李冥锐闷闷的说道:“我以为完事了呢,伯父,我实在是怕夜长梦多,要不晚上我去京郊围场?凑齐聘礼,明日您就可以去宁家下聘了。”
“晚上去射猎?”燕国公下颚处的胡子乱颤,“大晚上的,你能看到飞鹰走兽?锐儿……”
李冥锐挺起胸膛,“我当然能看到,以前我经常晚上山狩猎的,晚上没人同我抢,运气好的话能碰到不少的猎物。”
“你的射术精通至此?”燕国公见李冥锐不像是吹牛,诧异的问道:“锐儿在晚上射猎到什么猎物?”
”在韩地,银狼经常在晚上出没,不过韩地人敬佩银狼的忠烈,很少有人捕杀银狼。”李冥锐自信的笑道:“韩地还有一种尾巴长有七彩羽毛的飞禽,这种鸟尾巴的翎羽很漂亮,富户小姐们很喜欢用这种尾羽装点屋子,读书人喜欢用这种鸟的几根软软的尾羽做扇子,所以射下这种飞禽都会卖出个好价钱,我经常晚上背着弓箭去射猎,如果运气好,可以射个两三只,一个月的嚼用就够了。”
燕国公心底有一阵细微的刺痛,他的侄子半夜出门只为了打猎挣钱?
“你一天都等不了?”
“嗯。”
李冥锐诚实的点头,“是,我一日都等不了,不快点去宁家下聘,我晚上睡不着!”
……
“伯父,我好不容易求得陛下的赐婚,我不愿节外生枝,您也晓得,她太多人惦记了。”
“也罢,宴请宾客的事情我交给夫人安排,你只需要在酒宴上敬几杯酒就好,真正同燕国公府为世交的贵胄不多,那些个趋炎附势之徒,你随便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李冥锐问道:“同燕国公府世交有哪几家?还请伯父讲一讲,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燕国公怔了怔,摆手道:“别问了,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伯父,是不是一家都没有?”
“……”
燕国公尴尬的抬手欲要揍李冥锐,“臭小子!不说实话能死啊!”
果然,李冥锐默默的摇头,燕国公一脉混得太惨了一点,唯一的世交演变成了世仇,燕国公一脉实在是不擅长交朋友!
“让伯父知晓,我同平王世子是磕过头的兄弟,他也是我认下的生死弟兄!国公府同平王府可世代交好,如果他将来有女儿,我们还会是儿女亲家勒。”
“为什么你不把女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