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继续说:“我们再明确一下吧。只要你把我送到目的地,我就放你离开。是这样吧?”
刀疤男人补充道:“只要我平安离开六号,契约就会自动作废。”
冷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得到刀疤男人的答复后,冷亦这才贡献出一滴鲜血。血珠从伤口处冒了出来,却没有因地心引力而坠入地面,反倒慢慢飘向上空。
两滴血液于空中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血红色的诡异符文,符文烙在冷亦的手背上,逐渐凝聚成一只面目狰狞的蜜獾。
刀疤男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冷亦懒洋洋地伸了伸腰:“急什么?现在是凌晨两点,先休息一夜吧。还是说契约还有时效。?”
刀疤男人干笑道:“有五天时效,不过休息一天也不耽误事。”
刀疤男人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腰,但他们如今已经定下了契约,有契约束缚,相信冷亦应该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不过他刚才还有点没有明说,那就是如果任意一方做出了有违契约内容的事情的话,那么冷亦照样会受到反噬。
就比如说,他想办法逃走了,在契约存续期间,如果冷亦没办法在契约时期结束以前找到他的话,就会受到反噬。
原本他计划在路上逃跑,但谁知道冷亦竟然主动提议休息一天,这不是更方便他逃走了吗?要知道他可是一号城的地头蛇,已对一号城的地形图了如执掌,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变身为老鼠,钻入下水管道,他就不信冷亦能够跟他进下水管道。
啧啧,比起心机智谋,这小丫头还差得远呢。
刀疤男人已经开始盘算着逃出生天以后的美妙生活了,殊不知冷亦早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刀疤男人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既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那些曾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也会在她这个陌生人背后毫不留情的插上一刀。
冷亦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对方能够带她前往那个所谓的地下实验室,眼前这个人显然只是小头领,她的真正目的是借此钓出背后的大鱼。
冷亦领着刀疤男人来到一处废弃工厂,这是她趁着对方昏迷期间找寻到的一处歇脚地。
这里原本是一群流浪汉的聚集地,所以地上到处可见棕黑色排泄物和干枯的黄色尿渍,还有蚊蝇蛇鼠也齐聚一堂。像是刀疤男人这种养尊处优的地头蛇,肯定容忍不了这种恶劣极端的环境,何况他还是万物之灵的超凡者,相比起寻常超凡者,他们的嗅觉和听觉往往会更为敏锐。这个脏乱差的环境对于刀疤男人来说绝对是地狱般的存在,冷亦打赌,他绝对无法在这里熬过一个小时,所以这个晚上他绝对会想尽办法逃走,而这正是冷亦希望看到的。
她早已在刀疤男人身上烙下了侵蚀印记,这个印记就如同在夜间发出荧光的火焰,,无论他逃到哪里,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不过为了能让这场戏演的更为逼真,她还需要借助一点小道具,想到这里,冷亦摸了下藏在口袋中的隐形追踪器。
这是她刚从黑市买回来的最新款产品,这东西就像是一层薄而清透的肌肤,还具有很强的防水性,寻常人很难发现,不过对于刀疤男人这种见多识广的地头蛇来说,发现这个追踪器也只是时间问题。但她要的就是对方找到,他才会彻底放松警惕。
一见到这个充满屎尿的工厂,刀疤男人顿时感觉无比反胃,他趴在地上,将早午晚三餐全部吐了出来,酸腐的呕吐物和令人作呕的骚臭味融合在一起,不停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冷亦“好心”地递来一瓶水:“喏。”
刀疤男人狐疑地看了冷亦一眼,对方毕竟是医生,要是在水里掺点药,他根本发现不了。
冷亦笑道:“放心吧,这水没毒,我还要指望你带我去六号城呢,怎么可能害你呢。”
刀疤男人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被缠得严实的手腕:“先帮我解开,我这样怎么喝水?”
冷亦直接捏着他的下巴,趁机将追踪器贴在了他的下颌角,矿泉水同时灌入了他的口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口腔中的呕吐物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就和水液一起留到胃里,刀疤男人一边忍着那种恶心的感觉一边努力吞咽,一瓶水很快下肚,他也被折腾的冷汗淋漓。
他趴在地上,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砧板的鱼,心里憋闷的不得了。
要不是实力差距过于悬殊,他早就想办法逃走了,还能容得下冷亦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现在就只能等,只要冷亦睡着,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这个工厂中呆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刀疤男人来说都极为难熬,见他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冷亦勾起一道得逞的笑容,她很给面子的闭上眼睛,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就传入了刀疤男人的耳中。
“白渺?”刀疤男人试着呼唤她的名字,冷亦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随后,他又化为一只体型小巧的老鼠,从缠绕的绳索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