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欢笑着,也低下了头,不再看慕卿了。
掌印现在应该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道:“多谢殿下。”
那口清越的嗓音此刻稍稍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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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屋中,慕卿手里握着那根玉簪,质地不算好,但颜色倒也算清透。
但那是经由扶欢的手,送给慕卿的玉簪。
“扶欢。”慕卿用唇碰触着这根玉簪,眼中的痴迷近乎粘稠,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殿下。”他换了种称呼,喃喃地换着殿下。
“请你一直一直看着慕卿。”
“请你稍微喜爱慕卿一点。”
今日对他所做的事,她千万不能对其他人做。否则,他会杀了那个人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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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欢唤来晴晚,难得用十分认真严肃的口吻对她道:“往后厂臣若是来毓秀宫,不是重要的是,就回绝他吧。”
晴晚讶异地看着扶欢,唇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扶欢却摆手道:“这是命令。”
公主从未这样说过话。晴晚低下头,只能应诺。
今日是最后一次了,扶欢对自己说,最后一次对慕卿亲近一点,放肆一点。她对慕卿永远硬不起心肠,所以以后,不见到他,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愫产生。两情长久,若一方一直见不到一方,感情也是会断的吧。
她将要出降,不能再更喜欢慕卿了,不能将让皇兄发现她不想嫁人的原因是慕卿。
暖阁里,慕卿扶正帝王的冠冕,冠冕上殷红的组缨也被他一一捋顺。
皇帝近来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像是长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样,而他身边伺候的宫人,过两三日就有一个会消失。路总管曾偷偷和慕卿说,这样下去,怕是很快会被发现端倪。
路总管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他伺候的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披着帝王皮的疯子。
“也只有在大人您面前,陛下才会冷静下来。”
慕卿转着手中的檀香手串,道:“这几日,多多让太医过来。”他又补充道:“每次太医在的时候,我都在。”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皇帝这样的状态,除了叫太医,别无他法。
组缨从慕卿手中流出去,尾端还留恋地在他手中滑过。皇帝一直在按着额头,眉眼间俱是不耐和烦躁。慕卿微微躬下身,轻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皇帝没有回答。
过了有一会儿,路总管大着胆子,又轻声地叫了一遍皇帝:“陛下,到时辰了。”
这下,皇帝终于出声了:“传旨,朕今日——”
“陛下。”
燕重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身旁的慕卿打断了。慕卿抬起眼,那双丹凤眼眼角自眼尾的弧度此刻看来竟显得分外凌厉一些,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柔和。
“陛下,前日的小朝会已经托病过一次了。”
皇帝看着慕卿,眼里的血丝凝起来,乍看过去,仿佛是眼睛发红的状态。路总管跪倒在地,这几日,皇帝这样子他见过太多次了,每次几乎都会有人丧命。
但是许久之后,他听到皇帝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