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木棉和裴久景赶到教师宿舍时,赵爷爷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这个小区很陈旧,大门也形同虚设,平时只有两个50多岁的保安守着,物业费也不贵。
“你就是小棉大师吧?”赵爷爷热情地迎上来跟季木棉握手,“我早就听黄老头说过你,连我儿子儿媳妇都知道桐城城隍庙的季大师很厉害,没想到你能亲自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老人家非常客气,也很有礼数,一看就是老一辈知识分子。
季木棉笑着和赵爷爷打过招呼,又看了看他老人家的面相:“您能先说说具体情况吗?”
赵爷爷点点头,领着他往小区里走:“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小区住的基本都是老人,大部分是我跟我老婆的同事,还有几户是下面乡县来城里做工的租客。我们小区风水还行,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怪事。但在半个月前,我一个同事陶姐去世,在小区里办了三天丧事,而自从丧事结束后,晚上就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还有一家租客的孩子好像看到了陶姐的魂魄……于是我们小区闹鬼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租客们都很害怕,这几天陆续搬走了。”
此时接近晚上七点,夕阳已经西下,夜幕四合,小区里亮起了微弱的灯。
说实话,从进小区的那一刻起,季木棉就能感觉到小区里传来的阵阵阴风,再加上这个小区非常陈旧,路灯也很昏暗,真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不过季木棉是道士,他身边的裴久景更是冥界最大的大佬,他自然不怕。
赵爷爷是感觉不到阴气的,但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明明是盛夏夜晚,天气还很热,他老人家却不自觉抱紧了胳膊。
“陶姐是个好人,可惜她命不太不好。”赵爷爷叹口气,往下说道,“她老公在她年轻时候就病死了,她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她儿子也是个好孩子,当了消防员,可惜后来在一次意外中出事,后来就只剩下陶姐一个人。”
说到这里,赵爷爷的语气变得很悲伤。
其实他跟他妻子是很幸福的,他们都是教师,有安稳的工作,退休后的福利不错,日子很悠闲,一儿一女也很有出息,且都在省城工作,离桐城不是特别远,周末都能带孙子孙女回来看他们。
他是在替惋惜。
季木棉安安静静地和裴久景并排走在赵爷爷身后,没有做声,也没有打扰他老人家的情绪。
过了片刻,赵爷爷才继续说:“在她儿子去世后,后面二十年,陶姐都是一个人过,她收养了不少流浪猫狗,是很有善心的一个人。”
这个小区基本都是同事,邻里关系很好,互相照应,所以陶姐虽说是一个人度过晚年,但并不孤单,他老婆经常喊着陶姐去跳广场舞,每年大家还会组织去外面旅游,也会喊上陶姐。
连陶姐的身后事都是赵爷爷夫妻牵头,大家一起给陶姐找了墓地,一起给陶姐送终。
季木棉听到这里,轻声说:“您和小区里的老师们都是好人,关系也很好。”
赵爷爷笑了笑,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些老家伙做了一辈子的同事,关系当然很好。而且我们的子女几乎都在外面,大家也是想着互相有个照应,做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
季木棉还挺羡慕这样和谐的邻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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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陶奶奶生前所住楼栋的楼下。
赵爷爷指着二楼,说:“这就是陶姐住的屋子,她去世后,房子被有关部门收回去,所以里面是没有住人的。但这几天晚上,大家都能听见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们一些胆子大的老家伙白天开门看过,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租客的小孩还说看到过陶姐,还说陶姐想害他,这一点我是不信的,陶姐是个好人,我敢肯定她不会害人。”
季木棉抬头看向楼上。
二楼窗户口溢出阵阵阴气和黑气,远远望去,像是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季木棉三人入瓮。
季木棉收回视线,看向赵爷爷,说:“我打算上去看看。”
赵爷爷顿时面露犹豫。
白天他跟几个老头壮着胆子去屋子里,但现在是大晚上,他还真有些不敢。
这时其他邻居也都赶来了,纷纷围住季木棉和裴久景。
赵爷爷的妻子赵奶奶拉住季木棉的胳膊,说:“小棉大师,要不咱们还是明天白天再去看吧……”她犹豫了下,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屋子里不是陶姐,而是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