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心动对方提出的赔偿金额,但又担心对方是找了律师给自己下套。不敢联系爸妈,同学又和他一样没见过这种世面,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池钺最合适。
给池钺打电话的时候徐明洲还挺忐忑,打了好几遍腹稿。没想到池钺只是略微思索了几秒就同意了。
徐明洲心里隐约明白,对方还在感谢自己爸爸当初力排众议让徐婵安葬的恩情。
结果刚进调解室,他就发现自己这位表哥和平时不一样了。
在他的印象里对方情绪一直冷冷淡淡,很少有什么情绪外露反应。直到刚才对面那个律师突然站起来出了调解室,徐明洲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玩的什么把戏,旁边的池钺反应过来,紧跟着转身冲了出去,因为太急,还在台阶上绊了一下。
徐明洲不明白池钺,应该没有人明白此刻的池钺。
他那么狼狈,像是走了很多路,毫无预设,猛然在某一瞬间撞进了漫长的岁月里。
更狼狈的是蒋序。
冬天的阳光不是很温暖,寡淡得只是惨白的光线。寒风刮到蒋序脸上,像是毫不留情的一刀,让他从如同被冻僵的状态清醒。
好久不见。
的确是很久,满打满算,上次见面之后,今年已经步入你有男朋友了吗
蒋序在答应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其实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于公他可以说自己是对面当事人的律师,不太方便和池钺单独吃饭。于私他可以说他们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再不济他也可以用刚才搪塞林伽的借口:加班,有事,没时间。
但是蒋序最终还是跟着池钺就近到了一家餐厅坐下,他手里捧着温热的大麦茶,听着池钺轻声点单。
显而易见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池钺,不管是10年前,还是10年后。
这种认知让蒋序心情焦躁,不知道该痛恨池钺还是痛恨自己。手里摩挲着玻璃杯,扭头去看窗外。
这是一家粤菜馆,在商场的六楼,窗外是天空和林立的建筑,看起来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