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赵初定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可爱,像鹿眼,很可爱,一点都不瞎的样子。
“喜欢啊。”赵初定说。
他的眼神诚恳真挚,我看他一眼,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我和赵初定之间,从来不单单是霍归宁的事儿在作祟。
回家后,阮凌给我打电话。我不清楚阮凌从哪里拿到我的电话的,我站在阳台一边抽烟,一边接电话,风像刮肉刀,将我的冲动全部都刮走,只剩下一些没有用的理智。我现在应该冲到赵初定面前,拦住他,不让他走。
然而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赵初定收拾行李,离开家。
阮凌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辞去健身教练的工作,专职摄影,他似乎很为我和赵初定的关系担心。
“傅玉,我和赵初定真的没什么,他想要进模特圈,我给他牵线搭桥,仅此而已,你别误会。”阮凌说。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跟他之间早就出了问题。”我说。
“你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总觉得,要是放你一个人在家,会出事儿。”阮凌说。
我并不认为自己会出什么事儿,我很冷静,理智回归,没有一点冲动。
但我不喜欢屋子里的冷清,所以还是选择答应阮凌。
有赵初定在的家不是冷清的,哪怕深夜回到家,客厅的沙发旁也有一盏小灯亮着,赵初定会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会和我抱怨,说投影仪不好用,问我能不能换一个。
我总是因为工作而忘记这些琐事,赵初定会一遍一遍提起来,在周六日拉着我出门选购投影仪。
我喜欢抱着他,在沙发上吻他。赵初定从来不抱怨自己累了,尽管他自己其实也刚回家没多久,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是湿的。
“陪我洗澡好不好?”我时常邀请他共浴。
赵初定总会答应,尽管他刚洗完澡。
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将就另外一个人,而在我和赵初定以前一起生活时,总是赵初定在将就我。
我到酒吧后,阮凌招手让我过去:“这边。”
我坐到他旁边隔了一个位置的座位上,点了马丁尼。
“赵初定真的走了啊?”阮凌问。
“我倒希望是假的。”我真怀疑阮凌是在讽刺我。
阮凌摸了摸鼻子:“我和赵初定算是很早就认识了,以前我和他一个大学,我是体育生,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赵初定这个人,很少做特别冲动的决定,他要是决定和你分开,一定是深思熟虑想过的。”
深思熟虑?
赵初定决定和我同居,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决定和我分手,更是完全没有征兆。如果这些决定都是深思熟虑想过的,那才可怕。
“赵初定以前的圈子挺复杂的,他身边有钱的男人不少,不过从来没见他跟谁公开。你是第一个。”阮凌说。
“你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我是他官宣的第一任男友,我还该感到庆幸?谁不是第一个,他还是我初恋,我喜欢他这么多年,我的感情难道就很廉价?就他赵初定的感情金贵?”我一口将马丁尼闷到喉咙里。
我不爱喝酒,但是此刻我需要酒精。
阮凌愣了愣,望着我。准确来说,他的目光透过我,望着我后面。我仿佛已经有了预感,僵硬地转身——是赵初定。
没想到再次遇到会是这个场面。
我的话是实话,但我的语气很差,我只是想要发泄,没想到自己说出口的话会被赵初定听见。没有人的感情是随随便便,感情也没有金贵和廉价一说。
“媳妇儿。”我喊了他一声。声音干巴巴的,像揉皱了的纸。
赵初定拿出钱包,坐到我和阮凌中间,他替我结了账,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过我还剩下一口酒液的马丁尼,仰头喝光,他对我说:“傅玉,别喝醉了,玩的差不多就早点回家。”
他起身要走,我抓住他的手腕,手掌滑下来,牵住他的手掌心,十指相扣:“一起回家。”
赵初定的眼神落在我和他牵着的手上,又看了我一眼:“傅玉,我想要活得自由一点,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