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穆霆……他应该还好吧……
等等,他好不好与她何干!那医工诬陷她时,他连句话都没说!但凡他替她争辩一句,她此刻都不会这般难受。
最好以后,以后都不要碰到了!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恨恨地想。
“禀少主,秦大娘子已经离开了。”姚二郎看了一眼少主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说。
“知道了。”穆霆说。他脸色还有些难看。
姚二郎其实还想说些别的,但陈泽在一旁紧紧盯着他,他只得将嘴闭上。
他请来的医工不靠谱,朱叔略懂些岐黄之术,方才给少主手指头放了血,少主才清醒过来,出去驳了那陆指挥使。可回来之后,少主的脸色越发的差,连话都不想说。
朱三郎捧着药碗进来:“少主,药熬好了。”
穆霆接过药碗,一口气干了。
朱参赞再给穆霆切脉,眉头皱起:“少主,属下技艺不精,只诊得少主的脉象有些奇怪。像是中毒,可又诊不出来。”
若与少主交手的是狄族人,刀口上淬了毒也不奇怪。那塔木图,手段一向狠辣。
穆霆闭着双眼,仍旧没有说话。
朱参赞又掀开穆霆的衣襟察看伤口,果然,伤口久而不愈合。但幸好的是,伤口没有溃烂。朱参赞又换了一种金创药,均匀地将药粉撒在上面。
“如此下去可不行。”他说,“我们最好尽快寻到会解毒的医工。”
“若是裴医工在就好了。”朱三郎说。
裴医工是燕州城最有名的医工,对狄族人惯用的毒颇有研究。
可燕州离京师千里之遥,若是明日立即启程,马不停蹄,也得走上半个多月。
“吃了药,盖好被子发汗,若是四刻钟内高热褪去,药便是有效的,不用再寻医工。”朱三郎坐在床边,替穆霆掖好被角。
少主不是第一回受伤,也不是第一回受这般重的伤。数年前少主背后被塔木图的阿兄阿石答划了一刀,那一刀也几乎要了少主的命。
可那回,有侯爷护着少主,更有裴医工竭力替少主医治。
而这回,他们在举目无亲的京师里,险境环生,处处是敌人。
“好了,二郎和三郎都下去歇着吧。到了后半夜,再来替换我们。”陈泽说。
姚二郎和朱三郎走了,穆霆一直闭着眼,像是在沉睡。
可陈泽知道他没睡。
“少主可是在怪属下,将秦大娘子赶走?”
穆霆没说话。
陈泽搬了张杌子,也不管穆霆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继续道:“秦大娘子不可再留在少主身边。先不说她是南宫问月的人,光是她擅自将慧真郡主带回来,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此举便十分莽撞。少主是省得的,您的身份不一般,身边人的一举一动皆不能大意。”
穆霆还是一声不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朱参赞见状,赶紧和稀泥:“这少主不是心善嘛,再说,秦大娘子可也是帮过我们的。”
陈泽冷哼一声:“少主是她的救命恩人,让她帮着做点事是抬举她。听说秦观澜那狗贼对她不好,她此前还不曾穿过这般好的衣衫吧……”
“够了,陈叔。”穆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张医工,可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