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与罗大郎君说过话?”秦婉婉柳眉轻蹙,细细的想了半日才道,“并不曾。不过倒是和他的妹妹们说过几句。罗家娘子们……胆小怯弱,说话柔声细气,得全神贯注才能听清她们在说什么,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她之前的世界是肆意的,快活的,容不进像罗家娘子那样的人。
廖浩海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连他都没注意到秦婉婉喜欢姚黄扇,宋铭杰也没有买下,罗大郎君虽然没钱,却让丁大娘子花费不少,将姚黄扇买下送给他。
罗大郎君……才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婉婉问廖浩海,“你从哪里得的这面姚黄扇?当初它是被何人买去?”
秦婉婉把玩着姚黄扇,忽地注意到把柄处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里好似是被拆开过……”她用手指去摩挲那处,不小心用了些力气,那扇柄竟脆弱不堪,折成两段。
她手忙脚乱,朝廖浩海歉然一笑:“廖郎君,这……诶,这里有一张纸卷。”
秦婉婉看着扇柄里的纸条有些怔然。这是,廖郎君给她写的?大约是不好意思当面说的话,便写成纸条,藏在扇柄里?
廖浩海眉头一挑,将纸卷拈出来,展开。
“妾身愿为郎君,做尽一切事。只望郎君重承诺,娶妾身为正妻。”
字迹虽整齐,但透露着一丝怯弱与哀求。
如果这是丁大娘子的笔迹……那么丁大娘子之死,便与罗大郎君脱不了关系!
廖浩海从秦婉婉手中取过姚黄扇,大步往外面走去:“婉婉,早些歇息,别伤了眼睛。”
他要拿着这把姚黄扇,去审问丁家人。丁家家贫,丁大娘子买这把姚黄扇,定然问家中父母拿了不少银钱。
廖浩海的身影很快消失了。秦婉婉怔怔地看着他,忽地觉得自己好似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等着主人回来宠幸。她的日子过得还不如秦想想快活呢。
秦家食肆里,王婆子急得直跺脚。
“我就说,大娘子受了这般重的伤,定然会起高热的!”
红袖冷静地拧着温热的帕子,拧干后替大娘子拭额。
还没过一更天,大娘子就起了高热。
她作主,请来医工,医工来诊过脉,开了药方,却道:“这高热,怕是难以消退。”
大娘子烧得都迷糊了,她叫大娘子,大娘子丝毫没有回应。
脚店里所有人都省得了大娘子受了极重的伤,已然昏迷不醒了。范太太喃喃地念着佛经,盼望着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大娘子早些康复。
海叔十分自责:“大娘子下轿时,老朽就觉得那两个轿夫可疑极了!当时老朽就当扯着他们,不让他们走的!”
所有人都心急如焚。
脚店很早就打烊了,至于明儿还要不要继续卖早食,没有人在意。
秦想想就是他们的天,天忽然塌下来了。秦家食肆还能开下去吗?
院门被敲响了好一会,海叔才听到动静。
“脚店都打烊了,这时候谁还来?”海叔与马叔警惕地拿了棍子,从门缝里看人。
外面站着两个青衣小厮,提着大大的食盒,言笑晏晏:“我们是樊楼的,陈小东家让我们送扁食来与秦大娘子尝尝。”
樊楼送扁食来脚店?必然有诈,不能开门!
海叔与马叔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