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火灾后佟永望在酒店住了大约十天,那段时间春月不时会来找他,但两人不一定每次都会做爱。
有时春月来了会让他帮忙按按僵硬的肩背肌肉,他只进行到一半,她已经睡着了。
佟永望在她身旁悄然睡下,但是他每次半夜醒来时,春月已经不在身边。
床的另一边还残留着些许体温,可佟永望根本察觉不到她是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
房间安静得像个真空罐头,他对着空气问,春月你还在吗,却连回声都没有得到。
仿佛春月就是那无处不在、却永远都抓不到的透明空气。
佟永望有给春月房卡的,说如果来酒店的话先提前告诉他一声,他就不落锁了,但春月让他照常落安全锁,不用担心她。
有次在睡梦中佟永望隐约察觉到床垫的另一边轻轻塌了下去,一双手从背后悄然圈住他的腰,温热脸颊贴上他的背脊。
佟永望没睁开眼,在黑暗中他能感受到春月规律均匀的心跳,还有有些疲累感的呼吸。
他翻身揽住她,没问她是如何打开落了安全锁的房间门,只问她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还是说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春月的脑袋埋在他胸前,湿哒哒的发顶和淋了雨的德彪西好像,声音融化在喉咙里,说她一位好朋友离开国内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了。
佟永望没怎么安慰她。
当初他失明的时候也有许多人安慰他,但他觉得一点用都没有,遇上这种事人会无止境地沮丧,会怨天尤人,会陷在泥坑里好久都出不来,得等到有一天突然想开了,才能自己走出来,如果不想想开,那就得一辈子消沉下去。
他只问春月,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帮她做的吗。
春月翻了个身坐在他身上,她说,想要做一场爱,非常、非常温柔的那种。
于是佟永望给她。
他用嘴唇和舌尖在她身上种出朵朵玫瑰,炙热的呼吸吹拂过片片花瓣,从脖子蔓延至挺翘胸乳,再从左旁肋绕到背脊,沿着玫瑰带刺的杆儿,把娇嫩花瓣上一道道或长或短的疤痕都吻得湿润。
他哪里都舔,手指一根接一根地含到底,连春月掌心中小小的薄茧都一一舔软,偏偏就是避开了奶尖和早已春潮涌动的水穴。
这前戏足足长达一个半小时,到最后他只是在春月耳廓后沉声呢喃而已,她已经颤着肩膀弓起了背,摇着腰肢想往下去蹭他也早已硬得出水的肉茎。
温水能煮熟小青蛙。
春月你想要手指还是要……要……
佟永望还是没法自在地说出那个词,太露骨太直白了。
是春月补上了那个词,说她不要温柔了,要号狠狠地用力地撞她。
拉开窗帘的落地窗是拉开幕布的舞台,深夜里的月光如舞台追光灯,将窗边紧紧贴合在一起的男女主角照得无所遁形,星星和月亮都在天上偷偷看,那被拉长的影子摇摇又晃晃。
佟永望以前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爱,心率一直在飙升,动作也狂野不少,像挣脱了缰绳放任自己肆意狂奔的野马。
那一晚他们做了一遍又一遍,在有限的空间内变化不同姿势,空气里灌满两人腥甜淫靡的气味,因为他眼睛的关系难免会磕磕碰碰,中途也不知撞翻了什么,有东西落到地上的闷钝异响。
最后两人均是精疲力尽,春月喉咙已经喊得沙哑,她趴在他胸膛上告诉他,天已经亮了,但今天的天空有些灰,雾蒙蒙的,像没擦干净的玻璃,好可惜。
佟永望从高潮余韵中缓过劲正想回话时,春月已经睡着了,全身泄了劲,细细的呼吸声绵长均匀。
他为她拉好被子,低垂着头感受她的呼吸,慢慢俯首虔诚地在她濡湿额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