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上前想要按住鬼卿肩膀,却不想鬼卿直接后撤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易云叹道:“苍生无辜,你怎么能行如此灭绝之事?”
鬼卿冷笑道:“这天下何来无辜?你告诉我,你所求的天下大同在哪里?你所追求的正道,除了你一人在坚守,还有别人吗?呵,浩然宗宗主之子,竟也能做出这种事。在我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这才是人啊,哪儿有什么一尘不染的圣人,都是些人罢了。活生生的人,真实的人,龌龊且肮脏的人。我如此,你浩然宗也是如此。看在昔日情面上,这次不对你出手,回去带浩然宗来攻,今日便分个生死吧。”
“师弟!”
“叫我鬼卿!”
易云怔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鬼卿,苦笑道:“现在的你,让我感到陌生。原来你纵然作恶,我也能理解成是迫不得已。可现在的你拿苍生的命当儿戏,这样的你和魔鬼何异。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对你有这么多期望,原来我总觉得你是可以回头的。可是现在,你一旦做下这些事,就真的回不了头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鬼卿面无表情道:“我早就回不了头了,你今日才知道我是什么人,只能说你原来看错了。要么不做,要么把事做绝,你教我的。我就是可以为了赢不择手段,就是可以为了一家之私牺牲整个天下,你待如何?好话已经说尽了,不送。”
易云沉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要行如此灭绝之事?”
鬼卿微微颔首,“不然你以为我带这么多人来跟你叙旧的?”
“好!”易云大喝一声,拔出剑卷起衣袍,“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从今往后,不论交情,生死各安天命!”
鬼卿提起衣摆,并指成剑,手指轻轻划过,衣摆立刻一分为二,没有丝毫犹豫。
易云握剑抱拳行礼,失望地看了鬼卿一眼,鬼卿面无表情抱拳还礼。
二人缓缓转身,背道而驰。
下次再见面,就是分生死了。
鬼卿飞回辇车,提起酒壶为徐大与阴九瞳倒满,而后缓缓抬起酒杯。
“这一战,不留遗憾,干!”
“干!”二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魔极宗大部队依旧在不断推进,阵前百姓越聚越多,身后便是高高举起的屠刀。
易云失魂落魄地回到浩然宗队伍,其余人看着光幕上不断向前推进的魔极宗,尽皆沉默。
他们自小接受的理念便为了天下苍生可以牺牲一切,可从没有人告诉他们,当天下苍生挡在他们面前时该怎么做。
眼看魔极宗队伍不断推进,浩然宗队伍只能节节后退,没有人敢冒着杀百姓的风险出手。
易云沉默许久,眼神再度坚定起来,拔出剑遥指前方。
“不被苍生裹挟,这个时候,不能引颈受戮。此战之后,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诸君,请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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