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祠堂。
白灼负手而立,定定地看着白不染的牌位,眼眶渐渐湿润。
易云走进祠堂,点香插入香炉中,抱拳行礼,再次面向白灼行礼。
“前辈,请节哀。”
白灼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谁能想到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呢?罢了,不说这个了。听说你变法不顺利,可是要我帮忙?”
“是。”易云微微颔首,“我想和韩六合谈谈,但他意在副宗主之位,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来请示您。”
变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搞定这些元婴老怪,他们自会约束下属。
可若是搞不定,杀再多鸡也无法儆猴。
“你的意思呢?”白灼问道。
易云略一思索,轻声道:“我觉得不应该拿副宗主之位当筹码,如果人人都想着利益,这变法推行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到目前,真正愿意出手帮助的只有许家。”
白灼叹道:“有时候我真想学武哥独断专行一些,直接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去执行,这样就省事多了。可是不能那么做,对吧?”
易云认真道:“如果以武力逼迫他们屈服,这就已经背离正道了。今日您能以武力逼迫他们,来日他们也会以武力逼迫下面的人,这样就完全乱套了。”
白灼又是一声长叹,“所以说难啊,变法也难,守正道也难。何谓正道?说白了,我们不是与魔道对抗,而是与自己内心的邪念对抗。放纵容易,克制很难,所以这世上才有那么多的逼迫压榨。”
“晚辈完全同意。”易云重重点头。
白灼思索片刻,轻声道:“一个副宗主而已,谁当不是当,反正这是外宗自己的权力角逐。让他们争,争了才会有矛盾,才不会绑定得那么死。无论花落谁家,都得给我留下点东西,这副宗主可没那么好当。”
“前辈英明。”易云恭敬抱拳行礼。
白灼自嘲一笑,“我也就剩个英明了,这人老要是再糊涂啊,不招人待见。全力以赴去做,我支持你。好了,你去吧。”
“晚辈告退。”
白灼待易云离开后,抬手抚摸着白不染的灵位,“再等等,等这些事完了,我就把你的灵柩请回家,总要落叶归根啊。我这一辈子什么风风雨雨都见过,白家人多,儿孙也多。按理说,只是死了个孙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我这心里啊,为什么这么不是滋味儿呢?孙儿啊,你爹战死在镇妖关,你又死了,白家以后谁来扛呢?”
……
易云本想直接坐传送阵离开,却不想李林深站在传送阵外等候,看起来像是特意在等他。
“伯父有事?”易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