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冲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少宗主能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意外。这点儿大军不算什么,可不能让你因此暴露。他只是让我来与你告别,顺便传句话。”
“什么话?”林虞问道。
许冲认真道:“少宗主说,在易云回来之前,请你一定要握住兵权,绝不能让外人染指。”
林虞眉头一蹙,很快又舒展开来,“知道了。”
许冲笑着抱拳行礼,“那么就此别过吧,许家潜伏多年,今日终于是解脱了,告辞。”
林虞看着许冲凭空消失在原地,沉默片刻后,继续研究治水的事。
“你想把兵权交给谁呢?”
……
易云独自回到府中,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屋,苦笑一声。
不久后,府外禁制波动起来,他开门一看,来的是周融。
易云抱拳行礼,“前辈来此何事?”
“来看看你。”周融拍了拍易云的肩膀,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取出一坛酒,“带了酒,喝吗?”
易云点了点头,拿起酒坛倒了两碗,敬过之后,一口饮尽。
“很烦闷?”周融问道。
易云苦笑着点头,“我原以为能有所改变,却没想到变法变到现在,居然还是一场空。以如今的局势,杨枯等人怕是不会再让我变法了。”
“知道你这次问题出在哪里吗?”周融再问。
易云摇了摇头。
周融拿起酒坛,主动给易云倒满,“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了解这些人,不知道对症下药。就说王弥陀,你要对付他,请韩六合倒也可以,但这绝对不是最好的人选。做这些事前,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呢?我若是知道,一定会提前扼住龙脉,绝不让王弥陀逃走,龙脉更不会崩。”
“因为……”易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这个人很难搞,对吧?”周融笑着问道,而后抚须一叹,“外宗人人都说我性格孤僻,偏偏说话时又是语出惊人,所以得到的封地不好,也没多少人和我来往。包括韩六合,这次若不是站在一边,我们都聊不到一起,更别提他会当着这么多人为我喝彩了。可千夫所指的人,真的就如大家所说的那样不堪吗?你现在同样也是千夫所指,他们针对我,无非是因为我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罢了。兼听则明,这一次,你偏听了。”
“是我的问题,调查得还不够细致。”易云立刻承认错误,“前辈大义,在下佩服。”
“不说这些。”周融摆了摆手,又是一声叹息,“其实我很羡慕你,能有这样一个改变的机会。我年年看着百姓遭洪灾,却无能为力。你现在有这样改变的机会,就不能放弃,也绝不可以失去斗志。变法这条路很难,走上这条路,就必须永远保持着最高昂的斗志,不要被击垮,越挫越勇。”
易云站起身,深深一拜,“前辈教训得是,晚辈明白了。”
周融拉着易云坐下,继续端起酒坛给易云倒酒,“暗影出现后,我也在研究他们。说到底,这是浩然宗境内长出来的祸根。只要变法成功,让那些弱者得到公平,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加入暗影。致人者不致于人,你一直被调动,才会被暗影牵着鼻子走。在家这段时间,正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易云立刻取出易仁画的地图,“那就商议一下治水的事吧,听说前辈对治水颇有研究,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周融见易云又恢复信心,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地图讲解龙野原周围的水势。
……
边境,许家众人在暗影的带领下,正式踏入魔极宗的范围。
许冲在此之前就已经赶回,抓起一捧土放在袋子里,回头望着浩然宗的方向,躬身一拜。
哪怕是暗子,但他自小在浩然宗长大,总归是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