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被皇后娘娘留下用膳了?”镇国公在椅中坐下,望着行礼的少女笑着问道。
许明意点头,道:“祖父,我有要紧的话要同您讲。”
镇国公眼中清醒了些许,抬手屏退堂中伺候的仆人。
又吩咐秦五在外面守好四下。
“今日孙女随皇后娘娘去了东宫看望太子殿下……”
许明意坐下后,简单扼要地将事情说明。
镇国公听罢脸色微变,低声正色问道:“太子当真是这么说的?”
“孙女决不会听错。且太子受惊之态,断不似、也没有道理作伪。”
镇国公皱眉沉默了片刻。
才道:“我此前也并非全无猜测,只是因诸多思虑而打消了这个怀疑。皇上看似待人接物仁善温和,然从其登基后的诸多举措来看,倒也并非是真真正正的执仁政者,因此我心中也不曾将他全然看作一位仁君……”
“太子朦胧中所言,是认定皇上是因荣贵妃有孕之事,才将他视作了未出生皇子的绊脚石。”许明意道:“但这只是一个孩子听到了一些不知真假的传言之后,生出的想法,并经不起仔细推敲。”
镇国公点头。
“不错。”
皇上确实不可能因为一个未出世,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而对太子下死手。
便是将此说成未雨绸缪,都显得过分荒诞。
“若当真是皇上设计了这一切,那么他的目的,只能是敬王世子。”镇国公眸光微沉:“确切来说,是敬王。”
许明意点了头。
敬王府的惨剧,她上一世是亲眼见证过的。
“可皇上为何独独要对敬王下手?”她不解地问道:“先帝有四子,皇上为长子,下面三位王爷,唯独敬王是其一母同胞的亲弟。”
她不觉得这是偶然。
此次一同进京的还有湘王世子。
至于燕王——
如今世人皆知,燕王至今无子。
镇国公喝了两口茶,将茶盏稳稳地放下。
“或许是因为燕王。”
出于谨言,他平日里从不与人谈这些,便是亲生儿子也不例外,但今日既同孙女说到了此处,且将此事仔细剖一剖便是。
“燕王?”
许明意有些意外。
这同燕王又有何干连?
上一世敬王府出事之后,驻守北境的燕王那边并无动静——反而是他们镇国公府被牵扯了进去。
她只能猜测着道:“祖父之意,是指皇上意在借此震慑提醒燕王?”
“只怕不仅如此……”
或是思及旧事,镇国公的目光逐渐有些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