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地被轻柔的晨雾笼罩,东方的天际开始泛起一丝红光,慢慢地掀开了夜的帷幕。
寅时。
拖着疲惫的身体,刘寒无精打采地随着众朝臣,一起踏入宫门。
皇帝刘宏头戴冕旒,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弟弟,自己处于风暴中心,却还能睡得这么香,还真是厉害。
众朝臣自是也有人看着刘寒,只是每个人的面色不尽相同,有赞赏的、有怜悯的,但更多的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赤裸裸的仇视。
“众卿,朕已召回河间王,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开口问吧。”
刘宏迫于朝堂士族压力,不得不召回刘寒,就并州一事,朝堂问话。
刘寒听到自己名字,慢慢清醒过来,今天这么直接的吗?一上来就主菜?这帮人就这么等不及要找自己事?
“陛下,臣有话要问河间王。”
站出来说这话的,乃是司徒杨赐。
刘寒原以为找自己事的还会是袁家,杨赐站出来,倒是有些意外,“杨家,终究还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了。”
杨赐其实也不想站出来,奈何袁家逼迫得紧,加上刘寒在并州的所作所为的确触动了杨赐的神经,倘若有一天这把刀砍刀杨家身上,该怎么办?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原本一直在朝堂中立的杨家,此时站在了士族的阵营。
“讲。”
得到皇帝的允许,杨赐转过身来,对着刘寒微微一拜,“王爷身在并州,所做努力,满朝文武都看在眼中,并州大捷,更是彰显我大汉天威,微臣敬佩,但是。。。”
杨赐说到此处故意停顿,而后环视一周,与刚刚的温和不同,厉声问道:“可王爷为何要如此残忍,不分好坏,大肆屠杀,筑京观,此等行径,当与魔鬼无异,我大汉从开国至今,都讲究以德服人,以仁义治天下,王爷此番行径,世人难容。”
刘寒并没有立刻回答杨赐的问题,而是先看向皇帝刘宏,“皇兄也是这么想的?”
“这。。。。。。”
刘宏闻言脸上有些尴尬,或许是收到的“谏言”太多,以至于他心中也觉得自己弟弟杀性有点大,思考半天,才从口中说出:“皇弟为了朕,为了大汉安宁,远赴边疆,出生入死,自是无罪。”
刘寒见状,内心很不舒服,自己的哥哥,变了!
但,从皇兄语气中,刘寒听到了些许无奈,这个皇位,有时候身不由己,皇帝想帮自己,但也得顾及众臣感受。
“不知卢议郎,是否也觉得孤错了?”
卢植闻言,自是站出班列,自己虽为文臣,但也是一名儒将,边疆的情形,自己当然清楚,“王爷做的自然没错,异族罢了,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当初我大汉百姓被异族残杀,我也没看见司徒大人站出来为我汉家百姓说话,莫不是司徒觉度,胡人的命是命,汉人的命就不是命?”
“卢议郎此言差矣!”
袁隗闻言也上前一步,对着卢植反驳道:“非我汉人的命不如胡人重要,而是王爷身为儒家弟子,却行此事,是在有伤天和,我等皆学圣人之言,怎可如那未开化的蛮夷一般?”
“。。。。。。”
众朝臣在朝会上吵成一团,但显然支持刘寒的人不多,太尉刘宽、太中大夫桥玄、议郎卢植。。。。。。
这些人虽不多,但即使如此,也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刘寒很欣慰,自己这么多年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