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朱元璋正襟危坐,面前的御案上,摆着一摞一摞的奏章,但是平时无比认真地老皇爷,今天却不时的斜视。
一旁的朱标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爹,您总是看我做什么,我这病已经没事儿了,再说了,已经养了快一个月了,能有什么大事儿?”
被发现的朱元璋,却没有丁点儿不好意思,带着几分关切的说道,“标儿,今天的奏章不多,你还是回东宫歇着去吧,在咱这儿歇息也行,有啥大事儿咱爷俩还能商量商量,一会儿你娘的小厨房做好了饭,一块儿去吃就得了……”
朱元璋是真怕他的宝贝儿子累坏了,上次朱标昏迷的事情,哪怕至今他还心有余悸,特别是看到了秦晋二王之后,他心里是真的害怕!
自己这几个嫡出儿子,只有老大聪明无比,是天生的皇者,老二就不必说,老三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但不是大智慧,老四这些日子,一直在东宫六率的军营里喊打喊杀,方步都是走的利索,马上功夫更是见长,天天嚷嚷着要封狼居胥!当个征北大将军倒是绰绰有余……
朱标自顾自的摆弄着桌子上的奏章,头也不回的说道,“爹你不用担心,咱这身子骨,怎么也是上过战场的,还能怕那点儿小病?”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老朱就满腔怒火,从宝座站起身来,来到了朱标的旁边,数落道,“你个兔崽子还好意思说?河南那回要不是看你一个兔崽子受伤了,老子非抽死你……”
朱元璋一边说,一边从朱标的桌案上,顺走了几本奏章,又继续说道,“这打仗的时候,哪有一军主帅冲在最前面的?后背让人家剁了一刀,身上被人家拿锤子砸的青紫一片,这也就是你的铠甲结实,要不然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咱嘴硬?”
一提这事,朱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伸手拿回了自己的奏章,坏笑着说道,“爹,您拿的这几本,可都是上海县码头和佐世堡的,儿子就算是让您批,你也不一定整的明白……”
朱元璋顿时不服气,一把拿过奏章,翻看了起来,“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条陈军报,你爹我批过的,比你小子见过的都多,还我批不明白……”
朱元璋一边说,一边顺手打开奏章,顿时看傻了眼,这满篇的符号,这正经字儿倒是没有几个,还有奇奇怪怪的格子。
朱元璋说实话是真看不懂,但是又不愿意在儿子面前失了面子,只能强行看下去,朱标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在一旁缓缓地说道,“爹,这种符号叫数字,简单易写,那奇奇怪怪的格子,叫表格,用它来统计账目,简直是一目了然……”
朱标详细的解释一遍,朱元璋听的也认真,不一会儿的功夫,朱元璋就学会了,他本来就聪明,脑子反应的也快,这点东西对于他来说还真不难。
“这可真是个好法子!”
朱元璋拿着奏章爱不释手,“这好房子如果传到户部那里,那群算账的不知道要多欢喜……”
朱标倒是大方,“那好办啊,让户部派几个官吏,到上海县码头去学就得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那倒也是,这阅兵的日子就快到了,也快过年了……”
这些日子各国的使臣,都已经到了应天,礼部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毕竟他们要负责接待,安排食宿,各种各样的礼节,少一点儿也不行,毕竟这大国威仪在这里。
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那朝鲜,除了使臣以外,他们竟然还让一个王子随行,虽然不是长子,但是也足以显示出他们对这次出使的重视。
朱元璋顿了顿又说道,“朝鲜你那便宜丈人,还让一个王子随行,是他的第五个儿子,叫李芳远……”
朱标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什么便宜丈人,朝鲜那块地,早晚要打的,最近这几年,铁岭卫频频传来消息,说那李家不老实,总是蚕食我大明土地!虽然都是一些无法耕种的荒地,但是他们没经过咱们天朝的同意,就在那里开坞建堡,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