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一身华服,锦帽貂裘走在应天的大街上,虽然这正月十五已过,但是大街上的年味儿,还是没有丝毫减退,百姓们的脸上,还都挂着笑容。
孩童们拿着冰糖葫芦,满大街的乱窜,那哈哈的笑声,大街上的吆喝声,混杂成了人间百态。
“少爷,这天都渐黑了,不行咱回去吧……”
苟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天他总是眼皮子跳,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给那两位送过吃食以后,便总感觉心惊胆战的。
今天又陪朱标出宫,跟在身后那叫一个害怕。
朱标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不快,“这刚出来多长时间,多嘴!”
苟宝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您看奴婢这张嘴呀,真是该打,嘿嘿……”
朱标也懒得理他,毕竟跟在自己身边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香煎羊肠!香煎羊肠!两个洪武通宝一尺!喷~香~”
朱标倒是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指了指那个香煎羊肠的摊子,暗中保护的锦衣卫自然上去占地方,经过一番软硬兼施的商量以后,整个摊子都被空了出来,起初那摊主还有些不愿意,但是一定白银塞了过去,那摊主顿时喜笑颜开了。
苟宝把一个貂皮垫子放在了凳子上,朱标这才施施然的坐下,这偌大的铁板面前,便只剩他一个人了,羊肠子冒着香气,一看就是货真价实,上面也撒着几样香料,用量虽然不多,但好歹也算实诚。
“先来上二尺!”
朱标闻着这香气,已经垂涎欲滴。
那摊主憨憨的一笑,拿着油腻腻的铁剪子,就剪了二尺羊肠,在朱标面前比划一下,示意足量,然后手上功夫飞快,几下子的功夫,就把羊肠子剪成了一寸长的小段儿,放到了朱标面前。
朱标撇了一眼那摊主,带着几分笑意的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剪下的肠子有二尺?”
那摊主闻言哈哈一笑,神色一点都不慌张,显然这么开玩笑的食客不在少数,“俺这手就是尺,只多不少,客官您放心慢用……”
朱标也是哈哈一笑,他自然不可能计较这点儿羊肠子,只不过是没话找话而已。
附近的人慢慢变多,不时有几个人想坐下吃些羊肠子,可是都被锦衣卫拦住,朱标看在你眼里,也并没有出言阻拦,抛弃礼法阶级不说,光保卫自己安全这一条,朱标就没办法说什么。
“倒是叨扰摊主了,好好的买卖,就我一个人在这吃……”
朱标笑呵呵的说道,一边说,一边还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羊汤。
那摊主腼腆的一笑,“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给的银钱,够小摊儿挣半年的,别说您坐着吃上一会儿,就是您坐这吃上一个月,小人也得伺候贵人……”
“贵人?”
朱标玩味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贵人?”
那摊主把油腻腻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小人是有点憨,但是小人不傻,能带这么多身强力壮的长随出门,怎么可能不是贵人?”
“哈哈哈……”
朱标想想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正当这时,几个喝的歪歪斜斜的兵士,勾肩搭背的走到一旁。
“哎呦!这里有个空摊子!就他娘坐一个人,来,哥几个,咱今天就在这儿吃!”
一个兵士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站在不远处,指着羊肠滩子大声喊道。
那摊主顿时面色难看,朱标看在眼里,开口问道,“怎么?这些兵欺负人?”
那摊主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咱家里可供奉着御制大诰,谁敢欺负?只不过这些军爷一来吃饭,就喝的没完没了,哎……”
朱标心里也清楚,这当兵的有两样不能见,一个就是酒,另一个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