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下参见大将军!”
常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军种礼节,手中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自己倭岛大将军的信印,面色平静,手上却微微颤抖。
这常升也算百战余生,这手上捧着的大印,可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命拼来的,如今就要这么恭恭敬敬地献出去,虽然这个人是自己亲大哥,但是这心里难受的滋味儿,可想而知。
常茂面上闪过了一丝心痛,但是他心中也明白,这个时候码头上人山人海,里面不知道掺杂着多少锦衣卫,万一自己说的什么话被他人误解,那可就是常家的塌天大祸!
郑重的接过托盘,交给了后面的常勇,老管家也是面色凝重,看着满脸憔悴的常升,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这几个孩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成人,他又受开平王常遇春的厚恩,怎么可能不心痛!
李景隆在一旁面色凝重,看不出来是悲是喜,也看不出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在那里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然而他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这常家兄弟犯错了,来接手的是他们自家的人,明显太子爷就是给他们家留面子,也可以说是皇爷看在太子爷的份上给他们家留面子,可是如果这事儿是他李景隆干的,他李家能担事的就他这一个,给面子都不知道怎么给,那些旁支的孩子,不是酒囊饭袋就是纨绔子弟!
“哎……”
这不自觉的,一声长叹就随口而出,常茂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常升也是心中感动,闷声闷气的说道,“李九江这小子虽然平时猴尖猴尖的,但是这到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心疼咱的,够朋友!”
李景隆也默默的低下了头,心中不免有那么一丝悲哀,心里的小算盘也在一个劲儿的打,盘算着一会儿这兄弟俩人会怎么试探自己……
“九江!走,去将军府细说!”
常茂说了一声,拉着李景隆的手就走,常升也只能在后面默默跟上。
常升的将军府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中军大帐,里边的陈设简单无比,而且大多数都是刀枪剑戟一类的兵器。
常茂自然而然的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无比,看着常升说道,“现在这仗打到什么程度,你身为一军主帅,怎么能擅离职守,来到这码头上迎接我,如果因为你的擅自离去,前线战事溃败,你是有多少个脑袋够皇爷砍!”
常升也没想到自家大哥能兴师问罪,嘴唇动了动,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将军大印,没有说话。
常茂注意到他的目光,更加愤怒,豁然起身,怒骂道,“你简直就是丢了开平王的脸!你是想说你已经不再是一军主帅了吗?放屁!简直就是放屁!咱只要一天没有来这儿,你就是一天的主帅!就应该在最前线浴血拼杀,而不是来到这码头上,捧着这一块破印,整了一副娘们唧唧的德行!!”
常升无比后悔的低着头,自从得到圣旨以后,他确实五脏俱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原因来,也没有那个心思上阵杀敌了,只是算着日子,看看自家大哥什么时候到,好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是这没想到的是,自家大哥一来,首先就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
李景隆在一旁也是非常尴尬,这一家长子教训自己的兄弟,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自己这个外人坐在这里听着,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你郑国公在这里教育自家弟弟,和我姓李的有什么关系?
李景隆尴尬的要命,只能低着头在那里不说话,这个年代长兄如父,当大哥的别说骂你几句,就算是把你吊在树上抽,也是应当应份。
“俺没有!那后龟山反王,已经被俺迎头击败,躲在大寨里不敢出来了!便来这码头上迎接将军!”
常升面色通红,对于他来说,骂他什么都行,可是就不能骂他丢了自家老爹的脸,在他心中,自家老爹开平王常遇春是这天下第一勇猛的人,容不得任何人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