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朱标也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才开口说道,“老丈人,此去山高路远,可要注意身体啊,北方苦寒,我特意派了三个御医随军,帮你调理身体,前些日子北安那边,还送来了好多人参,今天也给你拿来了一匣子,平时吃饭的时候,切里面一片,这东西吃完之后气血足。”
朱标寒暄着,徐达也跟着寒暄,一时间气氛异常融洽,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竟然出奇的和谐…
不一会,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重,那熟悉的味道,一定就是自家大女儿做的烧鹅。
徐达自从用了那青霉素以后,徐达后背上的老伤也好了,以前是什么都吃不得,现在是什么都吃得,人也胖了几圈,满面红光,如今闻到这香甜的味道,自然是口水直流,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都知道有正事要说,太子爷爷端着面子,他这个做臣子的,自然要给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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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驱散了伺候的奴婢,徐达压低的声音说道。
“殿下,这努尔干都司的军务,您这边可有什么想吩咐的?”
朱标面色一正,知道这是正事来了,沉吟片刻,缓缓的开口说道,“孤也没有什么事情,主要就是来看一看老国公的身体,可不能疏忽,这外伤没有就要调理肠胃,上了年纪,都要在意着些……”
这话说的看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是这徐达却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眼中精光爆闪,他心里可是明镜的一样,这太子爷哪里说的是身体?明明就是外人没事了,让他注意一下自己人!只不过这个自己人是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在这努尔干都司,朱家的自家人又是谁呢?
而且这件事情,朱标也知道自家老爹可能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派徐达镇守努尔干都司,这简直就是明面摆着的事情。
见徐达连连点头,朱标也放心的继续说道,“这努尔干都司胡汉杂居严重,再加上前些日子父皇颁布的平蛮令,那个地方更加鱼龙混杂,一定要注意一下,那些个腰悬利刃,成群结队捕杀蛮人的队伍,这些人,一眼照顾不到,就立马变成山间悍匪,当真要在意一些……”
朱标这话说的可谓是两头堵,上面的话说的稍微有点暗示,徐达刚能听懂,下边的又说了一下这个事,可是搞了一个云山雾罩,这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事了,虽然是自己人没啥必要,但是这做人做事达到他们这种程度,话自然就不能说的太明白了,说的太白,对谁都不好。
“臣,明白……”
“到了努尔干都司以后,老臣一定注重当地百姓,护他们周全,但也绝不能纵容他们妄法!”
朱标点了点头,嘴角之上闪过了一丝笑意,翁婿二人心照不宣。
又过了一会,量大朴素的菜肴就被端上了桌子,徐家的两个女儿今天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做出了一大堆美味佳肴,翁婿二人推杯换盏,朱标说话极其客气,徐达说话也非常恭敬,倒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都感觉腹中空空,轻轻一晃好像还有酒水的声音,徐达顿时醉醺醺的说道,“妙锦,去后堂,把刚蒸熟的米饭拿来,那可是今年的新米,香着勒……”
朱标也是满脸笑容,这华夏之人,对新米新茶,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怀,那淡淡的香味,好像能驱走人满身的疲劳一般。
又聊了好一会,徐妙锦终于端着铜盆,磨磨蹭蹭的出来了,把饭盆放在了桌子的一角,徐妙锦开口说道,
“爹爹,女儿给您添饭……?”
而这个时候也许是两个人都喝多了,徐达摇摇晃晃的要把饭碗递过去,朱标竟然也下意识的微微扬了扬下巴,徐妙锦立刻乖巧的去拿朱标的饭碗。
徐达愣住了,他虽然喝多了,但还是记得清楚,自家女儿好像喊的是爹爹,可我的饭碗为什么是空的?喊爹爹,太子殿下为什么会有反应?
徐达感觉自己有些喝多了,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顿时鼾声四起……
又过了大半月有余,早已是深秋时节,粮食也早已收割完毕,大街小巷之上,尽是丰收的喜悦,而这个时候,应天的京郊码头,忽然来了一艘怪模怪样的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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