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看在眼里,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但还是礼数周到,“那就多谢衍圣公了,本公今天突然造访,确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孔希文身子往前探了探,倒不是他有礼貌,只是他耳鸣的厉害,实在是听不清楚李景隆说的是啥。
这一探身子,又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鼻涕眼泪一股脑的都流了下来。
李景隆眼中的轻蔑之色更重,“我家中有一表妹,生得国色天香,至今还没有找婆家,但是我那表妹挑剔,不喜欢我们这种武将出身,喜欢像衍圣公这样谦谦如玉的君子……”
李景龙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孔希文,硬着头皮继续夸道,“本公也知道,衍圣公刚刚断弦,这个时候说出可能有违礼法,但是我家中表妹实在是仰慕至极,没办法,咱就只能贸然上门,想问一问衍圣公的意思……”
孔希文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其实说实话,如果他孔家如日中天,就这些个臭丘八,怎么敢登衍圣公府的大门?
自己是谁?那可是圣人的嫡系子孙!这一群武夫粗汉,家中能生养出什么国色天香的女儿?可笑可笑!
李景龙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寒光,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孔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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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希文拱了拱手,勉强的开口说道,“令妹的好意,希文心领了,只不过这些日子家中新丧,实在是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毕竟与理不合……”
其实这话说的有意思,李景龙家中也是刚刚有丧事,这孔希文无非就是在暗示他,这件事情不合理法,我不会答应的,咱两家都一样,现在提这些事情不合适。
但是李景隆可不管那些,慢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清咳了一声。
“也不怪舍妹仰慕,实在是孔家富可敌国,这田地,这房产,当真是触目惊心……听说仅曲阜一地,去年一年就饿死了六口佃户,这些事情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孔希文脸色难看至极,浑身都有些颤抖,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李景隆竟是如此小人!
可李景隆却没管他,慢慢悠悠的翻了一篇,又继续朗声开口说道,“听说去年的海运……”
“好了!不要再说了!”
孔希文猛的一拍桌子,瘦弱的手掌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
李景龙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中的小本子,在这第二页上,明显就没有写字,这海运的事只是他编出来的而已,但是却没想到,正正好好编对了地方!
孔希文剧烈的吸了一口冷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曹国公以为此事当如何来做?”
李景隆点了点头,“就不用大操大办了,嫁妆本公已经带来了,回礼,你看着回就行!”
孔希文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李景隆的表妹怎么就看上了自己?
摸了摸自己有些脱相的脸,重重的打了个哈气,这一不注意,鼻涕眼泪又流下来了。
“那,曹国公……咱们去清点一下嫁妆,衍圣公府一定按照最高标准回礼……”
李景隆哈哈大笑,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一把搂住了孔希文的肩膀,“不着急,不着急,来了这么半天还没吃饭呢,先喝点,也别叫曹国公了,多生分,叫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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