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苦笑了一声,“爹你就别多想了,那种事情不就是做给活人看的吗,那临寝修了那么长时间,估计明年开春才会竣工,到时候才会把那圣旨明发天下,要出事也是那个时候出事,现在是啥意思……”
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看那样子明显是有些不信,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咱跟你娘的陵寝已经修完了,现在修的可就是你的,你当时的圣旨上说,等你有那么一天,你要和那常英子合葬,所以那灵寝才要修如此长的时间,你这边干的事儿越大,陵寝的规模就越大,现在那规模都超过老子的了……”
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其他的意思都没有,满脸都是骄傲的神色,就好像一个正在炫耀糖果的小孩一样。
朱标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也没那必要,这死后有个棺材就可以了,何必弄得兴师动众,实在不行,儿子过几天就下一道圣旨,让他们停了就行……”
朱元璋却连忙摆了摆手,“你这孩子这不是瞎闹吗,那是能停的吗,咱的灵寝虽然是修完了,但是也得留点尾巴,等咱归天的时候才能彻底修完,这人还活着灵寝就休完了,那岂不是咒人死?”
关于这件事情,朱标也是无奈,“那也不能休那么长的时间,现在这墓室还没有修完,图纸还在增加,都快赶上北方的战备要塞了,常英子的棺椁都放不进去……”
朱元璋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像不再想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语气无比沉重的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这件事情咱爷俩得听人家朝廷文官的,人家是懂礼数的……”
“常英子那个事就先拖着吧,你那圣旨反正已经写出来了,这满朝文武都心中有数,也不着急,那地方就让他们好好修着吧,最好能他娘的修一百年……”
朱标仰头看天,忽然有些动情的开口说道,“我也希望爹的那个也修一百年……”
朱元璋苍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净他娘的扯淡,哈哈哈……”
朱标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笑呵呵的开口说道,“爹,那咱们先这样,我去查一查雄英宫中的人,你二老在这儿照顾他,有啥事咱们相互通气儿……”
朱元璋点了点头,“行啊,你去办几件事儿就行了,爹就不跟着掺和了,一定要把那个玩意儿揪出来,敢把咱大孙子吓成这样,咱要一口一口的活吃了他!!”
朱元璋说到这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这三个人,一个是朱标,一个是马皇后,另外一个就是朱雄英,剩下的只能算得上是皇子皇孙,可算不得是一家人。
但偏偏就这三个人命运多舛,常氏薨的时候朱标就晕过去一次,后来又背疾爆发晕过去一次,马皇后也是得了一场重病,只有他这么多年无灾无难,这也让他老人家感觉十分揪心,他情愿病在自己身上。
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人受苦!
朱标点了点头,步履匆匆的朝外边走去,朱元璋叹了口气,继续蹲在门槛边抽雪茄。
而此时此刻,这应天城中的勋贵也是聚集在了一起,常家这些日子闭门谢客,说是要给太子爷祈福,这人家正主不发话,其他人也只能干着急,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一点表示都没有,却显得是有些不懂为臣之道了。
一个简单朴素的酒楼之中,武定侯郭英,景川侯曹震,下边则是坐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老军头,此时这群老头一个个愁眉苦脸,有很多人还拎着个大包裹。
一个缺了半个耳朵的老军头豁然起身,操着满嘴浓重的淮西腔开口说道。
“郭四哥,老曹,你可得给我们出出主意呀,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啊,这宫里可是热火朝天的,咱们总不能傻站着,这要是一点力都出不上,怎么对得起上位啊……”
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也站了起来,“是啊,我们老哥几个没啥大功劳,最大的就是个伯爵,也和上位说不上话呀……”
坐在首位的曹震和郭英满脸黑线,其实今天这个事情他们也不想来,但是没办法,都是多年的好朋友,战场上过命的交情,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如今这老人也没剩几个了,要不就是在外面深居要职,要不然就是在应天手握重兵,他们老哥俩算是比较闲的,因为人家的后背只争气,老曹家的就不说了,禁卫军统领曹炳,那在应天可是相当出名,陛下出行必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