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时,李含章的耳畔尽是鸟鸣。
清辉殿的窗外聚集了许多雀鸟,啼声清越婉转,格外动听。
莫名令人心情很好。
她睁开空濛的眸,盯着殿顶看了一会儿。
意识重新聚焦。
昨夜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李含章慢慢红了脸,抚着被褥的小手也悄悄绞紧。
她尝试似地动臂,想象中的酸痛感并未袭来——这大抵是梁铮的功劳,将她抱回清辉殿后,还替她按捏了好一阵,将身骨的疲惫点点摘去。
李含章浅浅地翘起唇角。
小巧的梨涡里噙着娇羞的喜悦。
她支起身,本想循着鸟鸣声,去看看窗外的小鸟。
一转头,小鸟没看见,先看见画屏。
画屏立于窗边,见李含章转醒,便上前扶她下榻,侍奉其梳洗。
洗漱末了,李含章坐于镜前,由着画屏挽发。
发觉对方似要为她拧个单螺,连忙道:“这个不好。”
小孔雀煞有介事:“本宫想要惊鹄髻。”
画屏愣了片刻,很快又笑开。
她一壁改腕,一壁打趣道:“您只想着发髻,也不问问驸马去哪儿了。”
昨日落雨时,她亲眼看见,梁铮拒了红袖娘子的伞、冒雨向清辉殿走来;她本要将此事告知李含章,可小殿下不让她说话,她也没了办法。
后来,听沉香殿的婢女回禀情况,她才放下心来,深感因缘奇妙。
历经此番波折,两人反而打碎隔阂。
看上去,倒比从前情谊更笃。
听着画屏的话,李含章懵懵地眨了眨眼。
她没有问吗?
好像……确实没问。
若不是画屏如此一提,她甚至都没注意这点。
许是夫妻间已彻底交心,此刻梁铮不在身旁,她竟比往日安定许多。
但、但画屏这么说……
好像她不问就罪大恶极似的!
小孔雀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两下:“驸马呢?”
画屏笑道:“为您采莓果去了。”
李含章神情一讶。
眼下正是冬日,哪儿来的莓果给他摘?
画屏知她惊奇,遂解释道:“玉玺山气候与上京不同。您小住一阵,自然就熟悉了。”
李含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上京天冷,食物不易腐败。照这样说,待到她动身回京时,兴许还能将飞泉山庄里的新鲜蔬果带走一些,分给元氏祖孙、魏张楼肖等人尝尝。
虽然他们是因梁铮才与她结识。
但、但应该……不会显得她画蛇添足吧?
正思量间,殿外足音渐近。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