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每次来癸水都难受。
但因为路上奔波劳累,她前几?次都没来,这一回?就尤为不舒服。
她靠着竹枕,腰间搭着软被。
四?肢沉沉地使不了劲儿,腰背酸得发僵,小腹还一下一下地坠着疼。冷汗热汗一起涌出,宋矜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等蔡嬷嬷给自己端药来。
屋外的脚步声有些急。
宋矜疼得咬唇蹙眉,忍不住哼出声,有气无?力唤道:“阿嬷,水。”
脚步却停在外头,一时间没进来。
宋矜疼得浑身冒汗,口?唇发干,浑身动一下都觉得发酸。她蜷曲起身体,因为难受忍不住流眼泪,一边默默忍着疼。
谢敛端着水,挽起纱帐时微微一怔。
宋矜疼得哭。
“沅娘。”他嗓音有些发紧,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将水递到她唇边,“先喝水,哪里难受?”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相反,她体温很低。
整个人汗涔涔、凉悠悠,像是冷得受不了,然而手心却还是热的。一时间看不出来她是冷还是热,但无?论如何,并不是中暑了。
女郎乌黑潮湿的眼睫微颤,就着他的手喝水。
她迷迷糊糊,抬眼看他。
“……谢先生?”她咕哝。
隔得太近了,谢敛在她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陡然察觉到,自己来得太急,头发都有几?绺散乱地垂下在额边。显得十?分仓促,还十?分焦急,至少从前任何时候……都没这么仓促焦急。
“哪里难受?”谢敛无?暇管自己。
她张口?,然后又默默别过脸。
谢敛蹙眉。
眼前的女郎面色苍白,哭得面颊湿漉,明显是病得很难受。他不得已,伸手将她的下颌掰过来,压低了嗓音追问:“听话?,我?让田二去请大?夫了。”
“请大?夫?”宋矜醒了点神。
她和?谢敛并不是真夫妻,她想说明白,却又说不出口?。
对方的衣裳是新换的,有股淡淡的苏合香气,从他微凉的体温上传来。宋矜原本是浑身都疼的,尤其是小腹难受,此时落入轻柔的怀抱中,浑身都轻松不少。
她舒服得没挣扎,由?他托着下巴。
谢敛却似乎很焦灼,“沅娘。”
宋矜睁开眼。
灯光下谢敛眉眼漆黑,倒映着她的影子。他也?被笼在纱帐内,衬得屋内的物件,都如同被隔在世界外,唯有两个人是最亲密的。
“我?……”宋矜蹙眉。
她疼得闷哼了声,下意?识往他怀里蜷缩。谢敛抱紧她,宋矜有气无?力地靠近他,轻声说道:“不是生病了,就是月信。”
宋矜本以为谢敛会尴尬。
然而她等了半天,青年只是缓缓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