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占了便宜还说不清呢。”
李木子转身将隐隐熄灭的灯芯挑长,随意道:“段左泉那边有什么动作?”
中年男子甩了甩松垮的袖管,干脆道:“大动作没有,小动作嘛,倒是挺多。”
“比如呢?”李木子耐心问道。
中年男子沉吟道:“他派了一些人暗中守在灵溪的别墅外,还有一拨人去了江夏市,应该是想打探苏家小子的详细资料。”
“对了,琉璃阁那边他也没有放过。”
中年男子说到这,小声嘀咕道:“依我看,身怀真凰命格的就是灵溪。”
“她是昆仑掌教的亲传弟子,下一任昆仑掌教,她的命格被季玄清强行遮掩。”
“所以我们有了具体方向仍旧摸查不清。”
“季玄清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昆仑的未来交给一个挑不起重担的人。”
“至于裴川和苏宁……”
中年男子眯眼摇头道:“可能性不大。”
李木子没有反驳,显得极有兴趣道:“为什么可能性不大,具体点呢。”
中年男子思索了一阵,开口说道:“真凰命格向来落于女子身上,真凰为阴,女子为阴,阴上加阴,方能平安承受气运反哺,命格圆满。”
“裴川与苏宁身为男子,若身怀真凰命格,那就是男相女命。”
“有违常理,命数有缺。”
“再则,苏家小子的面相我偷偷看过,虽有贵气加身,但距离真凰命格的贵不可言差之千里。”
“裴川嘛,他的底细你比我更清楚。”
“这家伙在昆仑完全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管是季玄清还是段奇瑞,在他身上耗费的心血显然不足灵溪三分之一。”
中年男子款款而谈道:“把这些推断凑在一起,灵溪这位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确实是身怀真凰命格的不二人选。”
李木子笑而不语,俯身跪拜于蒲团上。
半晌,他低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能单看表面。”
“如果我告诉你昨晚我强行推演苏宁的天机遭受巨大反噬,你信,还是不信?”
中年男子如遭雷击,惊声道:“怎么会?”
李木子轻轻咳嗽,抹去嘴角渗出的猩红血色,显得有些病态道:“区区乡下小子,即便拜了灵溪为师,也用不着季玄清这等高人为他遮掩命数。”
“光从这一点推敲,就是最大的问题。”
“可惜啊,替苏宁遮掩命数的高人已经察觉了我的存在,再也没第二次机会了。”
李木子心存忌惮道:“慢慢来吧,气运之争已然开始,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中年男子应声后退道:“琉璃阁那边今晚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李木子敲响木鱼,再次诵读大悲咒道:“多热闹的一场戏啊,少了我们岂不是没了乐趣?”
“师傅说了,佛门普度众生,就算杀人,也不能沾血呢。”
“我佛慈悲,以血渡众生。”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转身离去。
跪拜在蒲团上的清秀小和尚举起右手,如猫咪饮水,细细舔食着手背上自己的血迹。
陶醉享受,瞳孔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