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不知从哪儿放出来的消息,这位御史听到了一个最可信的传言,樊之远就是魏澜,因为他来历不明,身世成谜。
一条一条看似合理,实则都是无据之谈,然而猜测多了,全指向一处,便不由地让人跟着相信这个事实。
流传不广,但是很快,因为太过惊骇,不管为什么这封折子没有率先到李璃手里被压下来,总之如今大半个朝廷都知道了。
今晚下了雪,李璃坐在廊下,伸出手接住了雪花。
东来和着冷气走来道:“王爷,左相今晚又入宫了。”
雪花在李璃的手心里融化,留下湿润的水渍,他问:“这是第三日了吧?”
“是。”
李璃闻言短促的一笑:“以我哥的耳根,硬不过三天的。”
东来深吸了一口气,深以为然,但是很快他又忧愁道:“王爷,武宁侯已经公然表示,樊将军并非沈家旁系,是伪造的身份。还有……”
李璃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提到师父了。”
“是,有宫中老人见过云师父,已经确认是跟着您出冷宫的老公公,就消失在定北侯府出事那段时间。”
李璃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道:“看来我很早之前就别有用心了,对了,我那时候多少岁来着?”
“十二吧?您可真厉害!”这是东来的真心话,那时候这几个小太监还没有那么出息,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我也这么觉得。”李璃眼睛一弯,夸奖了自己一番。
雪下着下着就大了,一个身影匆匆跑过来,说:“王爷,宋国公,顾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求见。”
李璃搓了搓手,接过东来的暖炉,然后往屋内走去,丢下一个字:“请。”
花厅四角分别搁着烧着无烟银丝碳的炉子,热气足,门一关阻挡了外头的冷意,让花厅中显得不那么冷。
李璃四平八稳地坐在中央,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茶,笑着说:“几位的年纪可都不小,这大风大雪的夜晚还出来串门儿,也太顾不及自己的身体了吧?”
见李璃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顾如是真是一阵头疼。
世人都以为怡亲王手握大权,必然野心勃勃,排除异己,插手六部,好到时候一呼百应。事实上这两年也的确有不少人在他的安排下逐渐上位。但是当六部各就各位之时,几位大人却发现这位王爷越来越懒了,几乎不管朝中这些步入正轨之事,更少有指手画脚的时候。
左相当权之时还三天两头聚集下属交流感情,这位王爷只要一下衙那必定跑得没影,压根没想过怀柔拉拢一下。
放权很干脆,干脆到连这些谣言都放任了。
“王爷,今晚不来,下官怕明日来不及了。”
李璃听着这话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因为谣言吗?”
“如今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也没见您阻止或者澄清,您究竟有何打算?”
说实话,这几位有些闹不明白李璃的做事风格,火烧眉毛了,也没有一个章程下来,让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顾如是道:“按这事态,明日左相必然请皇上下旨将樊之远召回京自辩,若真是如此,那樊将军究竟是奉旨还是抗旨呢?一旦他遵旨,北境战事怎么办?若是抗旨,岂不是更证实了谣言?”
李璃问:“那诸位以为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