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阡忍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但年听雨欣然接受了年战西的示好和建议,他便不能再说些什么。
……
……
华冠和婚服穿戴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年听雨摇摇欲坠。
且不说华冠重不重,光这一身三层作叠的沉重婚服就能要了他的命,很何况现在还是盛夏。
更为重要的一点,他一会要穿着这一身衣服去跪拜先祖,走第一个流程,这叫他怎么跪的下去。
热气上涌,年听雨暴躁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以至于他想撬开蔺阡忍的头,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浆糊,为什么要准备这种热死人不偿命的婚服!
而跪拜完先祖,等着蔺阡忍来迎亲就行了。
按理说,帝王嫁娶是不需要迎亲的,等着人被送进宫就好。
但蔺阡忍想和年听雨走一场完整的仪式,所以在迎亲的环节上做了改变,他要亲自出宫接年听雨回家。
不过,他们到底不是男女相结合,就算走了这个流程也得做改变,和礼部商议过后,蔺阡忍取消了花轿,为年听雨准备了一匹白马,打算和他并肩而行,绕城一圈,骑马入宫。
虽然有诸多不合礼数的地方,但礼部的人不敢说些什么,毕竟蔺阡忍可是提出过让年听雨和他平起平坐的想法,像以前一样管理大乾。
最终要不是年听雨说什么要“提前退休”,大乾估计要开创历史先河了,弄出一个双帝共治的时代。
……
……
蔺阡忍踩着吉时赶到,如愿看到了年听雨的笑脸,可年听雨一上马,就将手伸了过来,用宽大的衣袖作挡,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小声质问:“你准备这样一套婚服居心何在,是不是想把我热死。”
“天地良心,我绝无此意。”蔺阡忍面不改色的说:“你这套婚服已经是皇室规格中最轻巧的了,我甚至还要求针工局轻简过好几次,你看我的,”蔺阡忍将衣袖伸到年听雨面前:“从里到外,连纱带布,加起来足足有十几层,是你的两三倍之多。”
“……”
怪不得他怎么掐也掐不到蔺阡忍的肉,只有层层叠叠的衣物触感。
年听雨无言以对,只觉皇室的嫁娶太恐怖了,主打一个热死人不偿命。
等年听雨坐稳,牵马的礼仪兵就动了,马随之走了出去。
年听雨回头忘了一眼年家的大门,永远也不了最初的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
他当年就是在这一刻睁开的双眼,撩开轿帘看见的便是“年府”二字,从此一脚踏进了深渊,在里面辗转了这么多年终于出来了。
如今,再看到这个场景,年听雨心里百感交集,忽然觉得一切重新回到了原点,可看着身边多出来的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回到原点,而是走向了新的伊始。
这段伊始不在被爱恨充斥,也没有复杂的目的和宿命,只有最单纯的陪伴与相守。
大礼结束后,两人在百官的拥护下踏上了盛京城的最高处,俯瞰整个盛京城。
在这里既可以眺望到层峦叠翠的青山,也可以听见万民的祈祷。
从此坐拥山河千万里,受万人朝拜。
……
……
是夜,兰安宫。
累了一天的年听雨终于得到了解脱,他迫不及待的蹬了鞋,退了衣,拎着倒交杯酒的酒壶,就将自己泡进了宫中的汤池,决定将最后几件大事挪到这里完成。
蔺阡忍进来的时候,年听雨正舒舒服服的趴在池边,一口一口的喝着他觊觎了许久的红尘醉,脸色红的都有些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