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树君。”
我抬起头,就看到日向千寻坐在我面前。杉原黑白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四仰八叉还有一根腿在床下。
“怎么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卷轴合起来,看这个日向家的男孩子。
虽然都是日向家的人,但日向千寻向上两代还是宗家的人,他在族里的地位也不低,这也是他能加入宇智波带土的班的原因之一。
他应该也很清楚这是政治交易,但还是跟杉原黑白成为了好友。
“上次说过我的那个族兄,跟你的名字一样。”他犹豫着,还是跟我说,“我觉得,你跟他好像啊。”
不是说不熟吗。
日向千寻低着头,不知道是有点难过还是不太好意思跟我说这些:“小时候父母都不在,辉树哥哥会来照顾我,但他不让我说出去,因为族里人排斥我。可是……他死了。”
他死了。
我知道。
只有我看见了,他的骨血融入涡之国的地面,至死他都停留在那片战场上。
“他们说,是他的队友把他杀死了。那个人叫做宇智波止水,是个叛忍。但是……辉树哥哥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人、最信任的人,为什么那个人会杀了他呢……”
不但是个叛忍,还坐在你面前呢。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于是戳了戳他的脑门:“别这样,如果那个辉树还活着,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吧?有强大的敌人无法战胜,那就让自己变强,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就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还没到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
更有可能的是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抱歉,忽然跟你说了奇怪的话。”他擦擦快要逃出眼眶的眼泪,“请忘掉我刚才说的吧。至于报仇什么的……”
他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很远,又好像很近。
“辉树哥哥早就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一定是他自己的选择,让我不要报仇,也不要伤心。他说,忍者总是要回归死亡,他想让自己死的有意义一点。”
我怔愣了半晌,最后笑着说:“你哥哥说的很对,仇恨永远不会停止,它只会让每个人堕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也可以把我当哥哥哦。”
死的有意义一点吗。
可是你的死去,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只有我们,只有我们会记得这一切。
死亡对敌人来说不过是乐趣,对路人来说仍旧是冷漠,只有爱你的人才会受到伤害。
等到日向千寻去睡了,我翻身离开了房间。
攥着口袋里的糖,走上夜色里并不静寂的街道。铁之国的武士们似乎不分昼夜,这个时间的居酒屋和歌舞伎町还是灯火喧嚣,也有更远处传来的刀剑相交的声音。
风有点冷。
远处的喧嚣跟我好像很远,我披着外衣坐在悬栏上,脚下是倒映着灯火的江面,平静之下有着无数细小的波纹。
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
不是酸的、也不是苦的、更不是无味的。那是什么味道呢,我几乎已经要忘记了。
从一无所觉到察知柔软内脏的剧烈抽痛只需要几秒时间,我以这点最后的痛苦做桨,想划到那隐匿在黑暗中的对岸去。那里安静又温柔,婆娑树影轻轻摇曳,露出星点辉光。
从喉咙里翻上血腥味道,恍惚间回到战场。
血味的。糖。
这一段时间拉的很长,我几乎已经从漫长的梦魇里前往下一场开幕,直到有人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摔到墙上,背后贴上粗糙的墙面却没有一点痛觉。
我睁开眼睛,宇智波带土站在我面前。
他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10天纪念14万字,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