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善武依旧坚定的说:“就算是这样,我也要亲眼看到,这是苑竹的心愿,也是我的,就算因此而死我也无憾。”
白逢春点了点头:“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不过我们要提前准备一下,尽量将危险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
钱善武旧宅后的树林中,白逢春用硫磺混着鸡血,在地下写下了长长的一圈符文,符文形成了一个口袋的形状。树林本是汇聚阴气的地方,死灵如果现身,一定会按照阴气的走向,自南向北而行,恰好进入符阵中。
白逢春在符阵的最南端留了个开口,引死灵进入。他计划一旦死灵进了阵中,自己马上站在缺口处,硫磺、鸡血都是至阳之物,而自己长期修习法术,阳气最盛,堵在缺口处,恰好将这个“聚阳阵”填充完整。
死灵是至阴之物,进入这个“聚阳阵”,绝无逃出的可能。不过要想确保死灵进入,还需要一个诱饵,这诱饵自然就是钱善武了。
钱善武在阵中心的一颗树下席地而坐,心中满是忐忑。刚刚朱长福解除了对他施下的咒语,让他彻底暴露在死灵的视线中,死灵,也就是苑竹,很快就会来了。钱善武说不清此刻自己到底是恐惧还是期待。
不知何时,树林中飘起了一层浓重的晨雾,乳白色的雾气遮挡了视线,虽然白逢春站在距钱善武只有二十步远的地方,可几乎看不清他身影。
他努力睁着眼睛,望着浓雾的深处,很快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那东西身上附有很强的怨气。他迅速藏到一棵树后,紧盯着聚阳阵的缺口处。
雾越来越浓了,雾中有个身影若隐若现,缓慢的移动着。白逢春耐着性子,等它完全进入了阵中,再从树后绕了过去,站在缺口处,用鸡血在地下很快的画下了符咒。
那雾中的怪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头苍蝇似的四下乱撞,快接近画符咒的地方,又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折返回来。很快它就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对它来说画下的符咒就像燃烧的火墙一样难以接近。
白逢春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此刻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死灵因被困住而发狂的话,免不了有一场恶战。好在这时钱善武也感觉到了死灵的靠近,出声问道:
“是苑竹吗?”,声音中带着呜咽。
死灵听见了,动作更加的缓慢,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突然记起了往事,它发出了几声悲怆的低嚎。
钱善武听不到回答,他依旧在浓雾中努力向前方张望,又问了一声:“是苑竹吗?”,这一声中急切的情绪战胜了恐惧。
死灵停下了脚步,它低下头想着什么,发出极为沙哑的声音:“你是谁?你的声音……呜,我听过……”
钱善武慢慢向那个模糊身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苑竹,我来晚了,我早该来接你的,你等了太久……”,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能看清眼前的景象,这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她的半张脸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另外半张也已经开始腐烂,露出了深红色的筋肉。
原本安放眼睛的地方现在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在洞前半尺的地方悬浮着两点火苗,散发着充满妖异的蓝色光芒。
她的身体也早已腐朽,很多地方露出了骨头,整个人就这样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前行。她的一只手里拿着钱善武非常熟悉的东西,那是他送的项圈,只是那项圈在地下埋藏了太长的时间,通体变成了乌黑色。
钱善武看到的,与他想象中的样子实在差距太大,使他不由的犹豫了片刻。他的犹豫激怒了死灵,让她恢复了那僵硬而毫无顾虑的姿势,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远处传来白逢春的叫声,“继续呼唤她的名字”,钱善武定了定神,眼前浮现出印象中苑竹清秀而天真的样子,柔声呼唤道:“苑竹,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
今日茶馆中的气氛不太一样,白逢春站在台上一望,就感觉到了。
台下依旧是人头攒动,以往他说书的时候,台下鸦雀无声。可今日台下总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
不论台上说的如何精彩,那声音都没有停息,甚至还有逐渐扩大到趋势,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
“难道我说书的本领退化了,不再能吸引人了?”,白逢春不禁怀疑。
接着他又注意到书客们的目光不自觉的向一个人身上汇聚,一边交谈一边瞟上那人几眼。
白逢春也向那人看去,那人坐在中央靠东侧的一张八仙桌后。常来听书人的长相白逢春都熟悉,那是一张生面孔,这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听书。